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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凉很多年没穿过裙子了，以前是岁数小摸上爬下不方便自己选择不穿，再后来她妈说穿裙子容易走光，不让穿。

今天心里不痛快憋着劲想干点捅破天的事顺顺气，思来想去也就是穿个超短裙而已。

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顺体现在方方面面。

店员小姐姐拿着裙子一脸笑容，“对不起我们不让试呢。但是拿回家后发现不合适可以凭小票换尺码哦。”

哦个大头鬼。贺凉心想，山寨店铺，垃圾服务。心里碎碎念着回店员一个假模假样的笑。拿着衣服交钱。

花钱一时爽，换衣火葬场。

贺凉拎着衣服上了5层。新装修的顶楼餐饮部顺便把卫生间也粉饰一新，比楼下的宽敞点，最主要是卫生外包给餐厅打扫的勤快够干净。

贺凉金鸡独立，一边脱1裤子一边竭力保持平衡，尽量避免上演脚踩蹲坑里的惨案。

衣服领口偏小，假领子套头衬衫把马尾辫刮的松垮散乱。贺凉把手里的旧衣服装进塑料袋给姜悦，对着洗手台前的镜子梳头发。

“帮我拎一会儿。”

领带下端斜着钉两道黑条纹，百褶的短裙露出膝盖，新衣服带着工厂未退的油味，簇新的裙褶锋利，正面中心有一条深深的折叠痕迹。

伸手用力扽两下，压褶仿佛有些许淡化，贺凉又扽两下依旧那样，她停止挣扎想就这样吧，“走吧，去唱K。”

金钻KTV贺凉趁着初中的土豪校霸同学过生日的东风来过两次。路不是很好找，沿着长而略微昏暗的走廊绕过电影院，看到隐藏在略微带一点复古风的金色大门里的歌厅。门口的墙壁上贴着画风不一样的警告标语：禁止未成年进入。

姜悦拉住贺凉的衬衣后摆，指着字给她看，“姐，这不让未成年进吧？”

“不能吧……嗨～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贺凉吸鼻子，打了两个喷嚏，这里的空调竟然比法院的还猛。

感冒就遭了。

探头环视四周。怪不得叫金钻，土豪风闪瞎钛合金狗眼。

KTV整体装修就三个颜色，金色的玻璃吊顶中间做了一个钻石底造型，锥子似的向下凸出，还是个八心八箭。贺凉抬头就和镜子中的自己仰头对视，以及镶嵌金箔花纹的黑色地砖。

好家伙，本来就不够白，咖啡色裙子和昏暗的灯光，搞的自己更黑乎乎。

这点灯都打在八心八箭上了，只顾着自己美丽不管别人死活了是吧～

要不是吧台那个酷姐美女的超长夜光美甲是一动一动，屋子暗的还以为大堂没人。

以前都是跟着别人来，贺凉头一次自己唱K叫包间买单，心里有点露怯。她壮胆斟酌措辞，在心里反复念叨两遍，感觉没问题就拉着姜悦凑过去。

两个小丫头自己装的挺社会的，其实外人一看就是怯生生的学生。尤其是说话，张嘴漏相。

“你好，请问……”我是未成年能定个包间么，要身份证吗，没带成吗？

“就两个人？小包没了，中包还有。”

酷姐很酷，根本不听人说话。

脑内编程被人为打断，贺凉的cpu卡了三秒，“啊？啊，中包”多大？

“58带酒水。欢唱俩小时，超时加钱。”

这个问题贺凉会答，想也没想就说，“不喝酒。”

酷姐低头从脚边拎出两瓶矿泉水，长指甲刀锋一样交叉着贴着贺凉脸落下，把水放吧台大理石拱沿上，“那就喝水，拿着。”

贺凉下意识偏头躲开“刀锋”，默默呸自己一声“别怂”又站直腰背。

“888房，”酷姐冲着冒着荧光蓝的幽深走廊喊，“小隼子，来人了！”

“……”

贺凉感觉这个这个地方处处偷着异次元的诡异。

半分钟都没见到那个“小孙子”，酷姐大概也觉得自己过于怠慢，终于热情主动一次，“你俩先进屋吧。”说完脑袋埋在吧台里继续补觉。

贺凉拎着水转了一圈，依然没找到888，溜回吧台也没看到孙子。酷姐还在睡，她盯着一动不动的脑瓜顶忍了又忍，“姐姐，888……”

酷姐搭在白色大理石台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左边。

看着那跟逃生通道灯牌同款色号的夜光绿指甲贺凉闭了闭眼，“姜悦啊，咱俩是不是被鄙视了？”

剩下的流程比较轻车熟路，点歌，调音量，歌单从本周排行榜切到本年金曲，又切到复古老歌。人唱嗨了，胖子喊废了，贺凉晃悠着空瓶子，出去找人拿水。

吧台没人，只有一个穿KTV制服的清瘦男生往返于消防门和仓库之间搬运成箱的啤酒。与散发诡异荧光的KTV不同，仓库用的是正常的白炽灯。十几种牌子的酒水和饮料靠着墙壁堆到半人高。男生背对门，右手食指架着根供货商送的印标油笔，笔尖虚空轻点沿着竖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