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二天，真的下雪了。

他们本来也是要在家商量活动的具体事宜的，还要给顾远佩这个大小姐分工，也不需要外出，下雪就下雪吧。

白欧是第一次见到下雪，心里很是惊喜，想到外面去看看，却又怕冷。

柏顾舟看出了他的心思，给他穿上了羽绒服，只是柏顾舟比白欧壮许多，即使他俩身高差不多，这羽绒服穿在白欧身上也显得略大一些，很是宽松，穿出去怕是要漏风。

“你先将就着，等雪停了，我带你去买一件合适的。咱们先出去玩，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下雪吧？”柏顾舟边帮忙整理衣服边说。

“不是，我从小在南方长大，记忆力很少下雪，也没下过这么大。”

“北方人倒是司空见惯，今天让你看个够，待会儿下去的时候，记得戴上帽子”，顾舟刚要给小欧系围脖，小欧拒绝了。

“我自己来吧”，白欧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顾远佩突然推门进来，“出去玩不带上我们？你俩眼里还有我们吗？”说完朝柏顾舟抛了一个威胁的眼神。

白欧更不好意思了，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半天说不出来话，脸都红了。

“哪都有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喜欢偷听墙角呢？”柏顾舟也是被这个“不速之客”弄得不知所措，略显慌乱。

“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我是来找你俩商量正事的，那俩还在客厅等着呢，我怎么知道我来的这么不巧，撞见你俩在里面……‘偷情’。”

顾远佩口无遮拦，说完大笑，跑了出去。

“顾远佩，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柏顾舟边喊边追了出去。

只留下白欧一人在屋里默默感受双颊发烫。

客厅里，顾远佩躲在楚云洋和韩鹤展身后给被拦住的柏顾舟做鬼脸，笑的真是得意。

累坏了楚云洋和韩鹤展，既要拦着恼羞成怒的柏顾舟，还要防着被误伤。

“都别闹了”，白欧走出来了，“咱们出去看雪吧！”眼神有些闪躲，脸恢复了，心还没有恢复。

听到白欧的话，四人听了手，各自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出去玩，出去玩，不闹了，不闹了，我都要累死了”，楚云洋上气不接下气了。就顾远佩不累，其余三个怕是有六个肺都不够喘的了。

“换衣服去”，柏顾舟看着楚云洋和韩鹤展。

“你这衣服不太合身啊！”

“爱穿不穿，不穿冻着。”

“……”

电梯里也不能安安静静的，顾远佩和柏顾舟斗嘴，还要和楚云洋聊天，韩鹤展时而搭上两句，白欧在一边不说话，只是看着也不觉得他们吵闹。

出了门白欧就兴奋地往前跑了几步，伸出双手，不一会儿，就盖了一层雪，像是捧住了一整个冬季。白欧抬起头，雪落在了他的额头，睫毛，鼻尖，脸上，薄薄一层雪，像是盖上了一层轻纱，显得格外清冷出尘。在白欧的视角，雪花密密地飘落下来，像是天空碎了一般。但是白欧知道，天空没有碎，这不是他的天。他的天空是有光亮的，雪落下来，是天空在倾泻烦恼，为的是更加光亮。白欧摘下眼镜，视线模糊，又觉得是整个天空都落下来了一样，这感觉让他害怕，赶紧戴上眼镜，平复心情。忽然有风吹过，吹乱了雪花原有的飘落轨迹，像是在空中起舞，白欧很喜欢今年的冬天。

这是白欧不曾见过的北方的大雪，也不曾感受过北方雪的温度，不是冷冽刺骨，而只是片片凉意。白欧甚是欢喜。

柏顾舟走过来把羽绒服的帽子给白欧戴上了，“冷，别感冒了。”

白欧回过神来:“他们呢？”

“他们在那边和小区的那几个小孩子打雪仗呢。”柏顾舟指了指那边的假山。

“我也想玩”，白欧眼里都是欣喜。

“走吧，一块过去，小心一点。”

“好。”

白欧实在是不擅长打雪仗，要不是柏顾舟护着，他都要被打成雪人了。柏顾舟左支右绌，被顾远佩占了便宜，数她打柏顾舟打的凶，这对兄妹，前世冤家。

那几个小孩玩累了，不想再打了，韩鹤展也打不动了，和孩子们一块歇着去了。

场上2V2，顾远佩和楚云洋对战柏顾舟和白欧。后来就剩下顾远佩和柏顾舟了，真不愧是从小打到大的兄妹，战力和耐力都非常人所能及，其他人都在看着这一家人相爱相杀的大戏。小孩子兴奋地鼓掌，大孩子表示一言难尽。

白欧拿出手机拍照，这是他过的最开心的冬天了。多拍了几张柏顾舟的，把照片当作秘密，存进相册。

明目张胆地照相，小心翼翼地存放。

凡事不入张扬之列，必有其隐晦的缘由。

楚云洋担心着顾远佩，生怕她会落于下风。

白欧也想让他们早点停下来了，这样的打法多少带着个人恩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