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味馄饨
会儿,一大碗馄饨,映入眼帘。
馄饨皮薄陷大,鲜肉内馅煮熟后悄悄透出粉红,奶白色馄饨皮则配合着汤面的紫菜和青葱自由的飘浮。
郑轻瑶用白色陶瓷勺舀起一个馄饨。
碗底的小虾米就着水漩涡,游到上层,混入蔬菜的队伍。
“嘶!”刚出锅的馄饨鲜又烫,碰上薄唇瞬间鼓起一个小泡。
也不知是被烫疼了,还是被热汤熏的酸。郑轻瑶红红的的眼睛已经蒙上一层水雾。
郑轻瑶看着静静靠在碗边的汤匙。全然不知,路边黑色奥迪驾驶座上的男人也在看着她。
因为你,我才能再次逃离繁杂,止于那一秒的寂静。
“这么久?”冯念真一边说一边绕到门口接过郑轻瑶手里的袋子。
郑轻瑶早已敛起情绪,贴心提醒,“嗯,有点凉了,热一下再吃吧。”
“不用,直接吃,快来。”冯念真拉着人走到沙发边。
打开餐盖,是扑鼻的香味。
美味的食物能让昏昏欲睡的人再次清醒,也能为极度忧伤的人补充能量。
只要简单的食物有时便能调节极致的悲伤与快乐。
上一秒还没劲的冯念真,开始大快朵颐,嘴角的红油都顾不上。
郑轻瑶帮忙递上纸巾,又说:“我吃过了,”
冯念真边擦油,边关心,“你吃的什么?”
“随便吃了点,”
郑轻瑶眨眨眼睛,无精打采的。
小吃香味弥漫在房间,香料与食材本味配合的恰到好处,刺激到味蕾,流连忘返。
看出旁边郑轻瑶还是没劲,吃的正香的冯念真停下来,“困啦?要不你先睡吧,我刚才睡了会儿。”
郑轻瑶擦着桌上的油点,问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冯念真不服气的回道,“我是吃饭,又不是要吵架,”
又嘀嘀咕咕地,“小时候要被你管,成年好多年还要被你管,哼。”
两人好友多年,冯念真的直言不讳,容易得罪人,所以遇事时总是郑轻瑶拿主意。郑轻瑶懂事又乖巧,是小朋友票选的领导者,在家长眼里也是能约束孩子们的小大人。
郑轻瑶忍住好笑,伸手抱了抱冯念真,
“好,那你吃完也早点休息。”才往卧室走。
老旧的小区连路灯都一闪一闪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开。
沿着昏暗的光线往里走,路越来越窄,微微侧身才能通过。
崭新的皮鞋踏上楼梯,铁锈被震荡后直直下坠。好像再往上走,楼梯就会垮塌。
沈苏和掏出钥匙,穿过木门,费不少劲才拧松把手。
推门,木头摩擦刺耳的声音,磨的人难受。
客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茶几。
不,应该不能叫茶几,
实木块上搭一张陈旧的大木板来承受所有的重量。
沈苏和绕过茶几,坐到沙发上。皮质沙发立马凹陷,包裹住来人。
沈苏和睁眼看着对面的祭桌,两盏灯和一张照片就是全部。
照片里的女人在笑,水汪汪的桃花眼,锋而尖的眉骨,还有嘴唇勾勒的完美弧度。
照片里的人那样美好,看的人却无动于衷。
沈苏和从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沈司与母亲苏云清恩爱有加。
拳馆里的沈司是严厉师傅,回家既是好丈夫,又是好父亲。
美满的家庭氛围,影响着沈苏和,成为开朗乐观的少年。
明朗少年以优异成绩考上高中,看到的却是倒在血泊里的母亲。
红色的鲜血刺的沈苏和双眼模糊,颤抖的手悬在半空,小心翼翼却失了触碰母亲的勇气。
葬礼取代升学宴,才感受到这才是现实。
硬汉沈司屈膝跪地,哭的撕心裂肺。
嘴里一遍一遍哀求,“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沈苏和第一次见这样的父亲,终是偏过头不忍心再看。
沈苏和抱起哭晕的沈司冲进倾盆大雨里。
湿软的泥土,滩在地上。就像记忆里的血泊,又脏又粘。
曾经的欢笑声在静默中消失,只有未拆封的录取通知书孤零零的躺在桌上,等待它迷失的主人。
知道沈苏和想放弃读书的念头。
无法面对爱妻去世的沈司,情绪爆发,第一次动手打了沈苏和。
打过一架后,双方都不松口。曾经称兄道弟的父子,好像变成仇人。
往日的阳光大男孩开始不着家,脸上也不再有笑容。
寂静的家中只有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的沈司,懒散无神的躺在床上。
终于有一天沈司清醒了,对沈苏和说:“去念书,妈妈会高兴。”
沈苏和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