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拦,是小人有眼无珠,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裴行把好脾气发挥到了极致,语气十分和善,“陈知州,与本王里面说话。”
“是,是。”
将他二人引到府衙之中,陈俨又吩咐人准备了茶点,这才对着稳坐中央的人跪了下去。
“王爷,下官有罪,是下官失职才致使王爷被劫匪掳了去。”他一头磕在地上,重重的,“下官前日带兵攻上雾峰寨,已经将贼寇剿清,这两日一直在山中寻找王爷下落。好在王爷吉人天相,真是苍天护佑啊!”
“陈大人,”裴行纠正他,“你这一番话里,可有三处不对。”
“这……还请王爷明示。”
“第一,本王不是被山匪掳走的,是故意藏起来的。”
听他这么说,陈俨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惊诧。
九笙在心里冷哼一声,这家伙还挺能装。
“第二,雾峰寨的贼寇并没有剿清,还有漏网之鱼。”
陈俨脸上的惊诧又变作了错愕,不过眼中透着几分心虚与慌乱,他很快垂搭下眼眸,将里面的情绪给掩盖住了。
“第三,你不是失职,你是做的太多了。”顿了顿,裴行好似才发现他还跪着,温言道,“本王忘了,陈大人快请起,莫跪着了。”
陈俨又是一头磕在地上:“下官不敢。”
“不敢起,那也行,你再跪一会儿。”
九笙站在裴行身后,费了些力气才憋住笑声。这位御史大人,也是个与众不同的妙人。
“方才本王说,你是做得太多了,想你也是听不明白,本王便给你解释解释。”裴行缓缓起身,走到陈俨身边,“一州知州与山匪勾结,致使清剿失败,可是你权责所在?清□□衙与商盟联合,鱼肉满城商户,可是你权责所在?封锁城门,大肆抓捕本王,可是你权责所在?”
陈俨听他历数这些,额头上冷汗涔涔:“王爷,下官冤枉。王爷所说这些,桩桩件件都是杀头大罪,下官身为知州,怎可能知法犯法,还望王爷明查。”
“本王正是明查过了,才来同你说的。”
话音未落,九笙听得屋外响起几道脚步声,她同裴行说了一句,裴行点头:“你去看看,可是荷风他们回来了。”
“是。”
九笙跨出房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叶北宁。
自从在锦州城遇见叶北宁,他基本都穿着黑衣,打扮的像个侍卫。之前为了迷惑山贼,他还穿过一次青衫,像个文弱书生。可是这两种打扮,哪一个都不是他。
今日这般,才真真正正是个王爷该有的样子。
一身烟青色的锦衣,衣襟袖口都有金色的暗纹绣过,若隐若现,清贵自成。
九笙视线往下,落在他腰间。
月白色的腰带下方,只简简单单地缀了一方白玉。那玉水滴形状,圆润通透,在日光下泛着淡淡光泽。
叶北宁的身后,站着荷风和其他的知情人。
她走过去:“既然你们回来了,若有危险,里面那位裴大人的安危我可就不管了。”
叶北宁笃定道:“今日不会有危险。”
“信你,不过……”
九笙话音一顿,倏尔伸手过去,直接捏住了那块水滴玉佩,几乎下一瞬,手腕便被扣住了。
她没用力往下拉,只是拿手指摩挲过玉佩的轮廓,滑溜溜的,手感实在是好。
“这块玉佩取回来了呀,”她弯起嘴角,笑得有几分邪气,“王爷,你也别紧张,我就是摸一摸,确实很好摸。”
叶北宁脸色有些不好看,声音还是沉静的:“放手。”
九笙听话的放开,笑得更深了些:“关于它,王爷可欠我个解释,别忘了。”
回到堂内,陈俨还跪在地上喊冤枉。
九笙朝裴行点了下头,裴行立刻道:“陈大人,本王知你不愿意承认,所以把你在雾峰寨的故友请来了。”说罢,他扬声道,“荷风。”
荷风带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方的男子受伤不轻,脸色苍白,精神不济,被人扶着。
那男子没有跪,而是用颇有些尖锐的目光看过九笙与荷风,最后看向陈俨。眸子倏尔瞪大,里面燃动的磅礴的火气与杀意。
“是你,陈俨老儿!”他似一下子找回了全身力气,一把甩开扶着的人,直朝陈俨扑了过去,“是你骗我!是你让老子押送生丝下山,却故意在码头埋伏,想置老子于死地!也是你带兵剿我雾峰山兄弟,是你害死了他们!”
他将陈俨扑翻在地,手掐上他的脖子:“老子今日就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眼看陈俨被掐的出气多进气少,裴行朝荷风摆手:“拉开他们,可不能让人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