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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
所以阁主能不答应么?
不能!
按理来说阁主就是得答应的,不过一阁之主,到底肩负着整个览星阁的兴衰,不能仅凭一人喜好说定就定,于是阁主就与千山打商量——
她得拿出一整套选拔阁主的方法,证明能够选出最适合览星阁的阁主,才能答应她这个愿望。
很明显,当年的阁主就是玩儿不起,也不敢玩儿,才找这么个借口,想逼得人家知难而退,但千山就像克服“上佳”的重重阻碍一样,把这个困难也给克服了!
千山在大邺境内寻到了一座能与览星涯比肩的云峰,命名为千山涯,又雇佣能工巧匠在峰顶修建了阁楼,命名为千山阁。
她在千山涯下设了许多关卡考验,这些关卡不检验才学,也不试探武功,而是……
分善恶,鉴人心。只有心中澄澈的纯善之人,方能通过考验。
据说所有的关卡设置完成后,千山还邀请阁主前去试验了一番。结果后世倒无人谈及,不过自那之后,阁主便答应了千山。
直到如今,四任的览星阁阁主都由千山阁选出。
九笙初听闻这段过往时,可是听得热血沸腾。毕竟这位千山史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不行,她得凌驾于蓝之上……
这绝对是野史官的巅峰!是吾辈的楷模!
试问这样有趣的人,谁能不喜欢?
后来啊,览星阁的阁主就与千山史官成了亲,两人一直居于千山涯顶,子孙后代也一直守护着览星阁与千山阁。
有趣的是,他们的子孙都以“千山”为名,传到千山老头这儿,已经是第五任了。
当然,九笙能记得这么清楚,可不是因为她记性好,而是因为千山老头的大名叫——
伍千山。
千山老头性格古怪,年轻时沉迷书画,上了年纪又醉心雕刻。往金子上刻画,约莫是新近迷恋的。
九笙一直觉得这老头有些不务正业,一大把年纪还只顾着摆弄这些玩意儿,也不成个亲,如今连个子嗣也没有,这千山阁的未来……
着实堪忧。
眼下……
两阁的未来倒是一起堪忧了……
九笙想了想,摇头:“想听,却不能。”
听她这么说,千山老头有些急了:“你就当真忍心看着览星阁就此消亡于世间?”
“老头儿,你别拿这么大的罪名绑架我,”她抬手揉眉心,“你同我说这些,不过是因为你我相识,关系要好,还因为我做了几年野史官,对览星阁更了解,有感情。”
“这就已经够了。”
“你确定就够了?”九笙盯住他,反问道,“当年我是通过了千山阁的关卡,得了做览星阁阁主机会,可你忘了当时你是怎么说我的么?”
千山老头嘴角动了几动,终是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他没忘,甚至到如今都还清楚的记得,他当时说的是——
透彻人心以谋算,不如赤子之心以挚诚。
“你说我能通过所有的考验,不过是因为看清了每个关卡设置的初衷,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已。这或许就像考科举,我知道所有正确的答案,只要把答案摆在那里就可以,根本不必去管心中真实的想法。
“你说得对,”九笙笑笑,带着几分自嘲:“我还记得,那时我的荷包刚被小贼顺走,正身无分文,却在集市上看见了一个小乞丐。小乞丐绻在街角,眼看就要饿死了,而街角的斜对面就是一个包子摊,摊主有事没事的就瞥小乞丐两眼,但就是不愿拿出一个包子给他吃。”
她坐在矮凳上,眯缝起眼睛,仿似当年蒸笼里冒出来的热气,穿过了六年的岁月,迷蒙了她的视线一般。
“包子摊前面,来来往往着许多富商,他们衣着华贵,手上戴满金饰,钱袋子挂在腰间,一走一过叮叮当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多有钱似的。你们做得太过刻意,刻意的让我一下子就猜出来,这是一道考验,”九笙看着千山老头,弯起唇角,“其实一个与我素不相识的小乞丐,我为何非要去管?可是为了过关,我必须管,因为这是良善之心。”
千山老头喟叹一声:“你说得不错。”
“就算我真的是个热心肠,就是想帮他,但若遵从内心,我会选择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富商身上摸走一个钱袋子。他们有那么多银子,接济一下穷苦人怎么了?日后我手头宽裕了,再将银子还回去就是。”她说得很慢,语气却很坚定,“人世实艰,苦难颇多,能避则避,没必要非得迎上去。可为了过关,我就只能迎上去,不能偷不能抢,要辛辛苦苦的去做工、去赚钱。因为,这代表着无论遭遇何种境地,都不会碰触的底线,也不会泯灭的良知。”
千山老头看着她,目光中有些动容:“丫头,这世事对多数人就是不公的,你也不必如此……”
九笙摇头,打断他:“在这之前,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