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巡检擒拿非夷,岸边翻起鬼浪。
管里,忽然觉得甲板开始晃动,听得船下波涛汹涌起来。他一转头,见到船与岸之间竟涨起巨浪。
那海獭模样的非夷御起那波涛,轻轻将手一推,整艘炮船竟像个不倒翁似的向外滑去。甲板被这股推力弄成了四十五度的斜坡,所有站在它上面的人都失了平衡,向着一侧跌去。那汉子也倒了,枪管里的火药都撒了出来。好在甲板上的铁炮木箱都有绳索固定,待船正了回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跌撞得晕乎乎的船员们慢慢清醒过来,准备为他们的安全离港松一口气,却忽然听得飕飕风声在头上响起,他们侧头一看,只见十几只带绳的飞爪从空中勾了过来。它们勾中了船舷,勾中了甲板,抓住风帆,缠住绳索。
在岸边的巡检官兵三人一组,像拔河似地拉着钩子绳索,欲把船只拉回来。可那船风帆已经涨满,却拉回不得,一部分巡检士兵便迅速将钩绳牢绑到岸边的栓船柱上,防止那船离港。
却说那陆巡检和白老大的交锋,在船身倾斜之后,停留不及半刻,便又短兵相接起来。
陆巡检身高体粗,虎背熊腰,刀刀落下有雷霆万钧之势。
白老大接了几十下,只觉得手麻气喘,少了许多劲力,抵挡不得那目不暇接的攻势。突然在一次防御之中失了手,被振去了刀,掉在甲板上,刀已是浑身缺口。白老大只觉虎口像被炭火灼烧一般火辣。
说时迟,那时快,巡检指挥的刀尖如同风一般抵达了白老大的眼前,距离他的脖子仅仅两掌之远。
白老大摊开双手,作投降状。
“快让你的手下停船!” 陆巡检死盯着白老大,冷酷无情地说道。
“你应该让你的手下住手!”一个水手汉子站在陆巡检的身后,约七步远,手里拿着短铳,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三个人都一时僵住了。
这时,甲板突然猛烈地震动一下。众人稳住身体。原来,是岸上的巡检见船拉不回来,便引得它向邻近船只撞去,十几个巡检士兵得以借邻船为跳板,重新与陆巡检会合。
一霎那的功夫,巡检士兵就踏上甲板,包围了他们。十几把长长的火qiang瞄准着甲板上的人。
所有人皆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海上又传来一排炮击声,砰砰砰!这次的声音更加洪亮,就连它们击出的哗啦啦的水花声都能听见。
白老大侧头转目,看见两三百步远的水面上,飘荡着一艘武装渔船,侧舷的炮口对着他们的方向。
白老大撇撇头说道:“你不去管管他们?”
陆巡检面不改色地说道:“我自然会管——在收拾了你们之后。”
只见这时,那个海獭模样的姑娘突然袖子鼓起风来,衣服猛烈飘动,身体的白绒像疾风侵袭的嫩草一般摇曳着,四肢运作,轻柔慢劲,气贯长虹。她开口道:“我要清洗甲板了!”
白老头圆目一睁,给了桅杆一个死死的熊抱。那些船上的水手也皆慌张起来,纷纷抓住身边坚实的物件,甚至拿绳索将自己捆住。
巡检们心中疑惑,都没反应过来,只见船侧猛然卷起一股巨浪,雪崩般向甲板袭来。可怜的巡检士兵没有固定处,像一粒粒沙子般被那汹涌的波涛冲下水去。
待那波涛退去,白老大即刻吩咐手下,割断那些钩子的绳索。可奈何有些钩子勾得太高,或太矮,根本够不到。他便把了船舵,将船身对着岸边,下令水手们开炮。
“你这是在开战!”那海獭姑娘说道。
“事到如今,先脱身再说。”白老大说道。
由于甲板上的火炮都被水浸了,火药全湿,船员们便去找下层的火炮。
落水的陆巡检将头伸出水面,环顾四周,抬头一看,只见那船的侧身探出一排黑漆漆的炮口,当下便急,对岸边大喊道:“他们要开炮了!快躲开!”
还在岸边的巡检士兵刚刚又丢出几个钩锁,牵着钩绳,听得陆巡检的警告,定睛一看,果然一排炮正对着自己,楞住一会儿,吓得撒绳便跑。那街边的路人早已躲远。
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击声,岸上那些栓船柱全被打得稀烂。巡检士兵只能在岸边放几声零散的火qiang以作回击。但船已经自由了。白老大随即下令全速离港。
“你要抛下她。”海獭姑娘说道。
“我以为你已有心理准备。”白老大说道。
“你许诺过的。”
“我说的只是带她们到这里。”
“你就这么无情无义?”
白老大轻笑一声,“我无情,所以我在巡检的包围下死里逃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她有情,所以她被押在巡检司的地牢里生死不知。我就不应该让她们登船,弄得我如今引火烧身!”
海獭姑娘静静地看着他,无言以对。
一直躲在船舱内的九铃扒开舱门往外瞧,瞧见那海獭姑娘,大喜,跑来一把抱住了她,嘴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