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舞
,想要将那阵烦躁压下去。
第二天一早,花燃早早离开客栈去往醉花荫,湛尘冷眼看着。
第三天也是如此,湛尘在她晚上归来时,忍不住说道:“我们何时离开万里镇?”
花燃腰酸背痛,随口敷衍道:“再过几天。”
她站立的姿态有些不自然,手一直在揉肩,另一只手撑着腰,像是极为不适。
又是“再过几天”,这四个字他先前已经听过许多次,却没有哪一次令他如此烦闷,压得他一整天都没能静心入定。
他不知烦躁的来由,总是就是各种不舒服,让他第一次话中带刺,“沉醉于温柔乡,乐不思蜀所以不想走吗?”
乐不思蜀?
花燃怒了,她每天刻苦习舞,从早练到晚一刻不曾停歇,腰酸背痛也坚持下来,结果这个破和尚说她乐不思蜀?
她牙根发痒,在放弃和继续之间挣扎,想到好不容易练出点成果,又不想让几天的汗水白白浪费。
她压下心头火气,留下一句:“是比和你待在一起要乐不思蜀!”
花燃摔门离开。
湛尘失神,手一颤,手中茶壶落地破碎,茶水泼溅。
隔天,花燃照常去醉花荫,几天的时间已经让她和醉花荫的人熟悉起来,或许是她不以金主的身份过来,醉花荫里的人对待她多了几分随意。
她是三娘贵客的消息传遍整个醉花荫,大家都很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人,对她的猜测从未停过,也知道三娘在教她练舞的事。
也许是花燃态度过于自然随和,她练舞时有不少弟子过来观望,叽叽喳喳地指点。
她并不介意自己练舞时没跳好的姿态被人看见,像修炼和刺杀一样,她在做事时总是无比专注,也会吸纳弟子们的建议,一次比一次做得更好。
不得不说三娘是个专业的舞娘,也是个严格的老师,平时说话时还能任由花燃插科打诨,一到练舞就变了个样子,一张脸严肃得能马上去风陵渡当课堂上的夫子,保证授课时无人敢搞小动作。
教导时她最常说的一个词就是“再跳”,练一遍两遍三遍……无数遍,达不到她的要求就要重来,让花燃梦回刚进千杀楼时的样子。
休息期间,有几个女弟子送茶水过来,同她闲聊。
“大师姐教人时那么凶,你竟然忍得下来,而且一点都不怕,厉害!”
“上次大师姐教我三天,后面一个月我都没睡好觉,梦里都是大师姐叫我起来修炼的声音。”
“我也是!太可怕了!现在想想都还头皮发麻!”
平常的三娘少有严肃的时候,一旦教起人来就化身大魔头,来舞室的弟子都比平时多一份小心谨慎。
醉花荫的人所修习的功法特殊,声音、身段、一颦一笑都能成为她们的武器。
与其说三娘是苛责,倒不如说是她在保护和训练她们,没有一身强大本领,在梦蓬莱可是活不下去的。
花燃喝着特意冰过的茶水,清甜的茶水流过喉咙,扫清练舞带来的热意。
她笑嘻嘻道:“说明你们有福气。”
身着粉色裙子的女弟子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花燃笑而不语。
醉花荫的修炼顶多是累了点,做得不好也就是一顿骂的事,所以没经历过太大苦难的弟子们还能坐在这里嘻嘻哈哈地玩笑。
她在千杀楼的训练可比这残酷得多,训练完不成被罚,做不好被打,熬不过去的人比比皆是,与她同一批进去的大概上百人,最终活下来的不过二十之数。
十天的苦练,花燃终于在三娘口中得到一个“差强人意”的评价。
她的眼光没有三娘那么高,自觉已经做得非常不错,若是要再练下去她真的要放弃了,为了一个破和尚还不值得她如此费心!
这几日来她和湛尘都没见过面,湛尘天天窝在屋里修炼,她又早出晚归,碰不到一起去。
湛尘盘腿坐在床上,客栈的隔音一般,他能清楚听到隔壁叮叮当当的声音,她夜晚归来后总要先闹腾一番,直到深夜才歇下。
次日花燃出门前,在湛尘门上猛敲,“我进去了啊!”
湛尘:“进。”
花燃把门拉开,探出一个头,一张小脸笑得灿烂,仿佛先前的不愉快都没发生过,一缕阳光正好落在她眼睛上,反射出夺目的光彩来。
湛尘:“何事?”
花燃:“今日亥时,去醉花荫找我。”
湛尘:“你记不住回来的路?”
花燃:“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让你去你就去,我在醉花荫等你。”
说完又是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轻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人已经离开,房间归于寂静,他再习惯不过的安静在此刻显得有些冷清。
这么长时间没交流,她一点没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