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访
皇上在看到他那一刹,心情更加不爽了。
他不来皇上不高兴,来了依旧不高兴。
这丫的怎么老是抢他风头,他这么俊朗潇洒,要他怎么办?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当今圣上啊?
为人处世的道理,他是一点都不懂啊。
若非他有点能耐,皇上想让他罢官回家了。
因着心情不爽利,他重重咳了一声,在傅北望过来之时,他黑着脸冷言:“怎会有让朕等的道理,你还有没有点臣子的样子,朕命令你速速去换身衣服。”
傅北:?
他试图将两者之间联系起来,但根本没有丝毫关联,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来乾清宫稍晚一步是因为有要事缠身,这事还是皇上强塞给他的,为何还对他发脾气?
不等他多想,魏公公已经笑眯眯地冲他招手,示意他去一旁偏殿换衣裳了。
待到傅北看到皇上为他准备好的小厮装扮后,古井无波的面容终于垮了,他大概知道皇上是什么想法了。
一把年纪了,还如儿时那般幼稚。
他动作停顿在那没动,明显不情愿穿。
他不挑衣食,但他从小锦衣玉食是京城的贵公子,何时穿过小厮的衣服,这不是纯纯羞辱?
魏公公瞥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想法,清了清嗓子,扬了扬下巴笑笑。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君就是君,君臣有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傅北的脸极度难看,默了很久。
当他再度出现在皇上跟前,皇上目光上下扫视他两眼,灰扑扑的小厮装扮将他的光华遮挡三分,虽说宽肩窄腰,依旧气质非凡,可到底比不过他了。
皇上满意点头,蒙尘的心情终于好转,一歪脑袋,示意他一道出宫。
傅北全程没一个好脸色。
儿时,皇上还只是太子的时候,便是个乖张桀骜的性子,什么荒谬事都做得出来,还拉着傅北一起。
两人偷偷施展轻功出宫,那时候还小,技艺不如人意,还被宫中禁卫军抓到,被先皇狠狠惩戒。
再后来,他们的轻功再无人能及,也就没人能发现他们偷偷出行,两人快活又自在。
只是,皇上坐在那把龙椅之后再无这等自由可言了,他拥有了天下,却彻底将自己困在那身金灿灿的龙袍之下。
考虑的是黎民百姓,思虑的是万年江山。
泼墨的天色中,两道身影破空而过,划破浓稠的夜,两人的衣袂在空中荡起。
“傅北,朕好久没那么自由过了。”
皇上的语气并无过多情绪,语气淡淡,却莫名让人鼻酸。
傅北除外。
他冷眸瞧了眼皇上,在意的还是身上丑陋的小厮装。
皇上自己穿得光鲜亮丽,给他套仆人装是什么意思?
脸颊旁吹过凛冽寒风,傅北的面色愈加黑沉难看,脸拉得老长。
谢茶茶的营业时间不过酉时,若非特殊情况,这个点她已经收拾准备回她的小院了,只是今日不行。
她的老顾客——大理寺卿家的小儿子邱鸿博特地前来请求,让她今晚开个夜工,有身份尊贵之人将至,恳请她定要亲手泡茶。
说起来,邱鸿博不过来过茶肆两次,只是他回回出手阔绰,谢茶茶就记住了他。
既拿人手短,自然得帮忙,谢茶茶应下了。
桃红还在讶异,主子怎么用了晚膳还不回去,她一边站在柜台后清算今日账本,一边有意无意观察着主子。
店里留有的客官不多,谢茶茶倒也能得几分清净。
她拂着衣袖朝柜台走来,单手搁在台面上,那双勾人的眸子盯着桃红,看得桃红浑身血液沸腾。
饶是她一个女子,也受不住茶娘的美眸,实在太好看了。
“茶娘,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谢茶茶挽唇,眉眼笑弯了下,葱白的纤细指尖朝向二楼雅间,问:“楼上都打扫好了吗?”
桃红是个手脚麻利的,前脚客官走,后脚她就忙着收拾好了,她点头。
谢茶茶娇娇颔首,浅浅打了个哈欠,营业一日了身子有些倦。
见状,桃红立马停下手中算盘,给茶娘端来一把竹椅,让她坐。
谢茶茶也不客气,含笑捏了捏桃红的修长分明的手,嗓音甜甜的,“你真好,桃红。”
傅北和皇上刚进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皇上的脚步微顿,察觉到两人之见浮动的异样氛围,微凛的面容微变,侧眸朝身边‘小厮’看去。
傅北眸中亦闪过一抹意外,稍瞬即逝,面上看不出多余情绪。
皇上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最好这家茶肆靠谱。
傅北心头忽而惴惴,突然也开始不确定了,邱鸿博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