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
池好像更害怕了,还是那个跪着的姿势,因为连连磕头,长长的辫子拖在地上,浑身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后颈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俞冬绝望了,可能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好奇的小太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俞冬挥了挥手,元池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
格格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下午逛园子,时不时和身边伺候的人搭上几句话。等着晚上吃饭,规距大得很,远没有小说里杜撰的那么随心所欲。
俞冬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想着赶紧拆了头发睡觉,头上的大拉翅实在是拽的人头皮痛。
房间里又黑又静,俞冬很快就犯迷糊,这时候,她好像觉得屋外头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很轻很轻的声音,轻到让俞冬以为是幻觉,
她困得难受,也就没管,过了一阵子,她听到有人在喊她,应该是喊她吧。
“格格,奴才来了。”
声音和刚刚的敲门声一样轻,带着哽咽和浓厚的鼻音,像是刚刚哭过一样。俞冬眼皮沉得睁不开,只是动了动被子,烦躁地发出了一些声音,想表达自己正在睡觉。
的确有用,那个声音消失了,俞冬很满意,转了个身子要继续睡。
她这一翻身,脸儿就冲着外头了,但格格的卧房里都有帐幔,粉红色的帐子垂下来一直到地上,所以她哪怕转身也是看不到屋子里头的。
俞冬这一觉睡的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她听见了布料摩擦的声音,又感觉手上痒痒的,她想抽回手,却感觉到一股阻力,好像有谁在轻轻地拉着她的手。
等了一段时间后,又用很柔和的力度摩挲着她的手臂。那种痒痒的感觉又出现了,从手腕开始,一直走到小臂。
俞冬分辨了好久才模糊地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吻她的手。
可这不是她的床上么,一想到这个事儿,她瞬间就清醒了。“唰”的一下抽回自己的手,拉开面前的帐子,又惊又恨地盯着黑漆漆的房间。
她没听见开门的声音,这个人一定就是没走。短短几秒,俞冬就适应了光线,她看见自己脚踏上跪着一个人,因为恐惧整个人都趴在了脚踏上,浑身抖得厉害。
“格格,是奴才做错了,您别赶奴才走。”这个声音和刚刚她隐约听到的哭腔逐渐重合,他的头埋的很低,完全看不到脸,俞冬压着声音叫他抬头,她这下发现,这个人是正是她今儿留下来的小太监。
“你在干什么?”
小太监跪在脚踏上,抽抽嗒嗒地回复:“奴才来伺候格格您。”
俞冬没明白,反问了一句:“伺候我?”她没弄懂什么情况下,就不再说话,其实是等着元池自己解释。
元池却在等着自己主子吩咐,见她没了下话,以为是自己表现太差,壮着胆子膝行上前。
他看见俞冬手紧紧扶着床边的雕花,又想到了主管骂他的话,元池居然自己解开衣领凑了上去。
屋里没有灯,俞冬看到元池白白的脖子的时候,小太监已经离她非常近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俞冬上去就给了他一拳。
这一下可不轻,元池被她打的失衡,整个人从脚踏上摔了下去。
小太监管不得身上的疼,只觉得是搞砸了,当即惊慌地哀求:“求格格原谅,求格格原谅。”
说完又要磕头,俞冬眼疾手快地把他捞了起来,抓着他的胳膊,脑内整理了好久语言,问他这是在干什么,让他解释,不要只磕头。元池只能又重复了一边刚刚的话,听的俞冬一头雾水,奉命?奉谁的命啊?
元池还是不敢看她,只是怯生生地回答:“格格留下奴才不是为了侍奉您么?”
他说的拐弯抹角,费了好大劲俞冬才明白,下面的人以为她是瞧上了这个小太监才留下的,所以一到晚上就催着俞冬回屋,安排元池溜进来,最后完事后,趁着夜色的掩护再悄悄地回去。
元池仍在不停地推销自己,他语无伦次道:“格格,奴才什么都能干,吃的也不多,您留下奴才吧,给口饭吃就行。”
俞冬看他这样子就手足无措,满口答应不再赶他走,元池这才弓着身子慢慢地出去了。
元池刚出去被主管抓了个正着,咄咄逼人地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元池不明所以,只是说格格不用他伺候。
那管事的一听就火了。上去就是一脚:“你是傻子还是缺心眼啊,这么明显的打发你,你都听不明白?你要是伺候的好,主子能撵你出来?”
主管正好踹在了他肋骨上,元池惶恐地爬下,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话:“先说明白,我留着你就是为了讨主子欢心。府里不养没用的,讨不上格格的乐,你还是给我哪儿来的回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