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数月〕
一根烟,他缓缓将烟送入口中,他一只手扶着脑门,神情复杂,西鹤坐在对面,手指微微发着颤。
晓虞的身影在路上晃动着,随着风吹着她的裙子,一声声隔岸吆喝响起,晓虞停下脚步侧目望着隔岸,福川见晓虞停下脚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蹬着三轮车远去,晓虞一转身,她将双手放在嘴边也吆喝着,随着一声声回音响起,对面也传来一声吆喝。
晓虞嘴角上扬,她笑了出来,露出两排牙齿,她刚想再吆喝一声,却觉得胸口一顶哇得一声吐出一滩白水,福川听见动静,他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晓虞,他一下跳下车三步两步冲向晓虞。
晓虞捂着胸口,她气息发着抖,她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她瞪大眼睛,福川屈下身拍着她的后背,晓虞闭上嘴,她深呼吸着,福川边拍边问着。
#福川 你怎么了?是不是早上吃太多了?
晓虞被福川扶着站起身,她眼神恍惚,她一下抬起手攥住福川的手,她左右看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晓虞爸,我…我胸口疼…
福川一皱眉,他缓缓将手从晓虞的双手中抽出,开口说道。
#福川 别矫情了,早上吃那么多,还在这里大喊大叫能不岔气吗,顶着了,以后注意点,赶快,上学去吧,我得赶快摆摊,找不到好位置又得颗粒无收…谁养你…
福川絮絮叨叨地转身向着三轮车走去,他一跨步骑上车子蹬着轮子渐行渐远,晓虞默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低下头手一提挎包带子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土路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晓虞仿佛走不完一样,只能远远看见尽头的太阳逐渐升起,河面再次红光满面,晓虞的脚步一前一后,裙子随着风微微摆动,身边的绿草日渐枯黄,一片落叶落在晓虞的头顶,晓虞的肚子鼓了起来。
晓虞的脚步跨过门槛,她站在房间中,将肩上的包放在桌上,她抬起头看着福川和姊诵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晓虞嘴角动了动,她也低下头打量着自己,许久,她才开口说道。
#晓虞我…我今天没有把衣服弄脏…
姊诵向前两步,她抓着晓虞上衣一角掀开看着,她神情复杂侧目一挥手,福川也蹲下身盯着晓虞的肚子看着。
#姊诵你看,这孩子是不是长瘤子了?
晓虞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有些害怕地问道。
#晓虞什么是瘤子?会不会死人啊?
姊诵缓缓将晓虞的衣服放下,她站起身呼出一口气双手叉着腰,望着晓虞看着,她眼中多了一丝暖色,晓虞看向福川的神情,福川眼中也多了一丝往日见不到的暖色,福川站起身,他抬起手轻轻一蹭晓虞的侧脸,晓虞瞪大眼睛后退几步,她胆战心惊地抬起头看着福川。
#福川 带她上医院看看吧,这可不能耽误,要是发展严重了,她死了,咱俩可咋办。
晓虞左右看着那两个人的神情,姊诵微微点了点头,她转身走到柜子前,福川站在她身边,姊诵一拉抽屉,她缓缓将一张泛了黄的报纸展开,里面有一叠钞票。
晓虞望着二人的背影,耳边传来一阵阵点钱的声音,福川侧目望着神情复杂的姊诵,二人苦笑着,他们转身面向晓虞。
外面的夕阳光辉照耀着晓虞的后背,福川抬起手抓住晓虞的手牵着她走出房间,姊诵肩上挎着个布袋,她的手紧紧捂着布袋的鼓包。
福川松开晓虞的手一个胯步坐上门口的三轮车,他侧目看向停下脚步的晓虞,又望着姊诵,他喊道。
#福川 来,你俩上来!去县医院!
随着福川的脚缓缓踏下蹬子,晓虞和姊诵分别坐在车后的两边,姊诵仍然紧紧捂着布袋,晓虞双手扶着围栏,她挪着屁股,随着一抹星辰在夕阳最后一尾消失而铺天盖地洒满天空时,晓虞缓缓将头靠在福川后背上,晓虞的眼睛一眨一眨着,直到眼前黑漆漆一片。
晓虞一下从床上坐起身,她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铲子,西鹤也跟着她坐起身,晓虞看着锅里的菜笑着说道。
##晓虞(少年)我当时就想了,不就是个瘤子吗,不带这瘤子我都从没想过,我能靠那死老头子那么近,我一直是抱着因祸得福想法,遭了那么多罪了,怎么也得有点甜头,没有嘛,没有就自己找咯…大不了睡死过去嘛。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人坐在桌前,他皱着眉看着手里的东西,他神情复杂地说了一句。
#医生你们这还是去妇科做个超声吧…她没有长瘤子,也没长其他不好的东西。
晓虞站在一旁,姊诵和福川愣愣地看着医生,福川瞪大眼睛,他颤抖地问道。
#福川 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他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晓虞,那眼神透着的情绪格外复杂,他又看向福川和姊诵,他神情复杂地双手交叉,他说道。
#医生这都怀孕四个多月了…你们一点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