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不见你
洛瑾环视着屋内,正想着下次过来的时候可以给老伯添置些什么,忽然,她看见了靠近窗的地面上散布着几滴暗红的血迹。
洛瑾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老伯的咳疾明明已经在好转了,怎么突然恶化成这样。
洛瑾顺着那血迹的方向看去,血迹从窗边开始,零星地延伸至李伯的床下。
这绝无可能是李伯的血!洛瑾一下子反应过来,心中渐渐后怕起来。
此时她已经靠近了床边,正准备弯下腰去探看床底。尽管洛瑾已经猜到那下面会藏着人,可她依旧要硬着头皮去看。
一来,李钰年事已高,再经不起刺激,这个人必须由洛瑾来发现;二来,医者仁心,洛瑾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不管不顾。
长呼一口气后,洛瑾鼓起勇气向床下看去,出乎意料的是,床下并没有人。只不过,地上留下了一大摊血迹,以及一根意外掉落的红绳。
只是那红绳一看便已经有些年代了,绳结处有些磨损,颜色也褪去,有些泛黑了。
洛瑾将红绳捡出,用手巾轻轻包裹起来收好。她在担忧那个人的伤势,流了那么多的血,如果不及时治伤,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身后传来一阵柜门开合的细微响动,洛瑾刚想回过头去看,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扯了过去,随后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传来。
柜门随即被关上,柜子空间狭小,洛瑾被迫只能挤在柜角处。她的心因为恐惧而剧烈地跳着。
在这个黑漆漆的空间里,呼吸声和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勉强压下心底的害怕后,洛瑾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听到了旁边的微弱的喘息声。不平稳的气息被那人隐藏得很好,但依旧逃不过洛瑾的耳朵。
此人伤得不轻,身体很虚弱。
毫无疑问,旁边的这个人,一定就是那些血迹的主人了。
洛瑾缓缓地将身子转向那人,想要努力地看清他的伤口在哪儿。
“姑……姑娘莫要出声。在下……实……在迫不得已,冒犯姑娘了。”
洛瑾心中了然,透过柜子的缝隙,她瞧见两个蒙着面的黑衣人闯进屋内,不知在地上看见了什么,向窗外探了一眼后就跳窗出去了。
洛瑾长长地舒了口气,若是被发现,不光是他,连自己的小命恐怕今天也得交代在这里了。
又等了一会儿,见那两个黑衣人没有折返的迹象,洛瑾这才推开柜门出来。然而那人并没有跟出来,洛瑾转身看他,发现他已经晕倒在柜角一侧,不省人事。
无奈,洛瑾只好用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将他勉强拖出来。
与此同时,洛瑾在靠近窗子的地上发现了半块摔碎的玉佩,她抬头望去,果然在窗子附近发现了剩下两块玉佩碎片。
让洛瑾更加惊讶的是,就在那人将她拉进柜内的同时,不知他是如何在极短时间内,利用桌椅倾倒方向来制造出他向窗外逃的假象的。
在重伤的情况下,无论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发现黑衣人并想出脱身之法,还是能在几秒之内精准地将碎玉抛到计划好的位置,都足以表明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洛瑾细细查看了那人的伤势,抛开其他的皮外伤不谈,最为严重的伤势乃是背部左侧中的箭伤,中箭位置离心脏十分接近。箭已被他自己拔出,但血流不止,且观其嘴唇乌紫,箭上极有可能淬了毒。
眼下情势危急,加上此人身份特殊,只得先将他安置在李伯屋内。
洛瑾费了好大力气将他挪上床,开始处理他背上的伤口。
血能止住,皮肉总能长好,内伤静养调息些时日也能养好,但棘手的是,这毒蹊跷,洛瑾一时也无法解。
从方才的脉象上看,这毒蔓延得虽慢,却很强势,一旦侵入心脉,中毒之人必死无疑。
洛瑾估摸着距离毒发大约还有一旬的时间,若将此人留在这里,若那黑衣人再来,恐怕届时亦会连累李老伯。思虑再三,洛瑾决定先将他带回府中,再做打算。
只是,自己尚待字闺中,本就是私自出府,若被发现,!少不了一顿训诫;更何况若贸然带一男子回府,市井之中必生非议,爹娘因此也绝不会同意。这事儿,还得想个周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