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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陆眠离开,江沉才恍然发觉自己是个很迟钝的人。
方芸总说她生了个冷面酷哥,和她不像,和江慎川也不像,整日严肃冷漠得像个老学究,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
其实他既不冷漠也不严肃,他只是有点慢半拍,有些人就是这样,除了自己擅长的事对什么都慢半拍,别人走远了才知道那人原本想和他交朋友,总是围在身边转的女生窝在男友怀里撒娇了才知道女生原来喜欢他。
所以受伤了还要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痛,失去了才明白喜欢是要表现出来的。
一旁的手机震动两下,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时间指向凌晨两点,这个时间,还有谁会打电话?
江沉放下手柄,接起电话,他没说话,那边的人抢先开口,很不客气的口吻,“过来接我,我喝醉了,手机还没电。”
*
申婷婷今晚在酒吧里大杀四方。
这个酒吧地处市中心,来往多是附近CBD区的白领高管富二代,很少有这样穿着校服就敢来酒吧玩的姑娘,也不知道外面的保安室怎么放她进来的。
偏偏那姑娘还玩得很开,酒一瓶瓶的开,音乐的最高点总能在舞池里看到她晃动的身影,男人们蠢蠢欲动,没过多久她那桌旁边就围满了人,每个人都想请她喝一杯酒。
小姑娘也不推脱,和每个想请她喝酒的男人玩猜拳或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就仰头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那潇洒的劲头惹得周围男人都拍手鼓掌,大喊没过多久,空酒瓶子就多到桌面都堆不下,服务生来过几趟,男人们在心里估计着她的酒量和身价,想着还要几瓶才能把她带回家。
酒气弥漫,卡座里的气氛在酒瓶的碰撞声和男人的欢呼声中到达最高潮,又跟着戛然而止。
姑娘将喝到一半的酒瓶往桌上一拍,问旁边的人要了部手机,熟练地输入号码。
紧跟着电话接通,她噼里啪啦的报了通地址,又命令那人过来接她,语气那是非常的理所当然,挂断电话就咚的一下栽倒在桌上不动了。
散场的信号来得太过突然,前一秒女孩还对着酒瓶牛饮,下一秒就瘫在桌上一动不动。
男人们不知所措的站在那,既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醉到意识不清,也不知道她是否有男友,按那理所当然的口气不是男朋友大概就是爹,又或者根本是个讲给他们听的空号?
江沉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申婷婷倒在桌子上不知死活,旁边群魔乱舞。
他本来不想进去,站在门口给那串陌生的号码打了两次电话都没人接,也没看到有人出来,倒是旁边那个开跑车的远远冲他竖了个中指,大概是喝多了。
江沉皱着眉走进酒吧,周围人都好奇地打量这个黑发朗目,和酒吧格格不入的男孩。
他满脸冷厉,看起来一点不喜欢这个地方,连衣角都不愿意和别人碰到,要搁别人早被人骂句装逼犯,可男孩浑身都透出冰山一样冷硬的质感,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分离。
江沉没费多少力气就走到申婷婷身边,她醉得不省人事,腰间还着贴只陌生的手,他看看那只手上的结婚戒指,又抬眸看了眼那手的主人。
男人讪讪收回手:“我看看她有没事。”
估计是觉得被个十几岁的男孩这样看有些屈辱,男人特地掏出手机给他看:“你看,她约我出来喝酒的,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江沉收回目光,伸手去拉申婷婷,很快他发现这事有点难度,那件校服外套只是骗过宿管阿姨的伪装,早就被她脱了丢到一边,露出下面深V小礼裙,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在外。
江沉看着眼前烂醉如泥的一团,只觉得头疼。
他没再讲什么绅士风度,问服务生要了杯冰水从她头上倒下,冰冷的刺激让申婷婷恢复了几分神志。
“醒了么?醒了就走吧。”
江沉将校服丢过去,也没看她反应,大步往外走。
这会他没等很久,申婷婷就出来了,没带什么奇奇怪怪的男人,校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
携着雨丝的风吹散了熏人酒气,江沉看着走路都七扭八歪的申婷婷,按了按太阳穴,一瞬间他想说什么,念头一转,又觉得和神经病讲什么道理。
“自己叫车。”江沉将手机交给她。
申婷婷没接手机,笑着看他,她喝得太多,吐息都带着酒精的味道:“可我不知道去哪啊。”
江沉面无表情,甚至后退一步:“宿舍,酒店,KFC。”
申婷婷一顿,而后笑得更厉害了:“你就不能绅士点?总是这么正儿八经的说些很扫兴的话。”
江沉想他在期中考的前一天晚上来酒吧捞她就挺讲朋友义气了,他转身就走,申婷婷却和站不稳似的一头栽倒进他怀里。
香水刺鼻的味道席卷鼻腔,江沉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就想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