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他无关。
野格将身后的徐松松扯到跟前,让他与老师告别,“那好,晚点我让生哥跟你联系,松松跟老师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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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小镇后,宋茱萸这人就变得更加佛系。七、八点钟准时洗漱,然后跑床上躺着玩玩手机,酝酿酝酿睡意。
早睡早起,净化心灵。
但她现在却有些心烦意乱。
好友许明莉恰好给她拨了通视频电话过来,宋茱萸扯下脸上的面膜,按下接听键。
“在做什么呢?茱萸。”
许明莉那边灯红酒绿,高楼上的广告牌循环播放着某奢侈品牌的广告。街道上繁荣热闹,人群熙攘,与小镇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准备就寝。”宋茱萸揉了揉太阳穴。
“这才几点,大姐?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比六十岁大爷还养生,我奶这会儿都还在跳广场舞呢。”
宋茱萸被她逗笑了,“村儿里没啥娱乐项目。”
许明莉喝着奶茶叹了口气,“所以你跑那么远做什么?就为了躲你妈,把后半辈子都搭进那鸟都不乐意拉屎的穷地方吗?”
她的用词还是一如既往刁钻、霸道。
“也不全是。”宋茱萸将眼周精华抹匀,慢条斯理道,“我这人适应能力挺强,而且村里真的挺不错。”
许明莉嗤之以鼻,“要在村里待一辈子,请问你的个人问题怎么解决?”
宋茱萸盘腿坐在床上,正准备与她辩解几句,忽而听见外面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直接嫁给化肥厂的少东家。”
确认没听错后,她一边与许明莉说笑着,一边踏上拖鞋去开门。
一般到了这个时间点,很少会有人来敲她的门,宋茱萸猜测是这栋楼的其他老师过来借东西。
“滚蛋吧你。”许明莉声音糊糊的,“说认真的,你又开玩笑。”
宋茱萸对着屏幕笑了笑,她打开玄关处的壁灯,准备拉下门把手。
她凑近猫眼望了望,楼梯间的感应灯灭了。外面漆黑一片,她也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谁。
“谁呀?”宋茱萸举着手机问。
门外的人依旧不作声,许明莉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宋茱萸有些分神。
“谁?”她重复道。
门外的黑影动了动,紧接着传来打火机金属零件的摩擦声。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宋茱萸试探性地将门推开一些缝隙。
感应灯再次亮起,徐生就立在楼梯口,嘴里含着支刚点燃的烟。
T恤、工装裤,简单的穿搭,显得他这人尤其干净。可他的五官偏清淡、疏离,抽烟时多了几分不正经,嘴角时不时的又挂着几分薄笑。
说不上来。
总给人一种能猜,但又难猜透的感觉。
“等实习期一过,赶紧回市里来吧,姐们想死你了……”许明莉不知她那边什么情况,隔着电话抒发自己的相思之苦。
宋茱萸有些诧异徐生这么晚会过来,隔着不过一米距离,两人沉默地看着彼此。
“我有点事,有空再打给你。”宋茱萸匆匆挂断电话。
彼时,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徐生靠着墙角掸了掸烟灰,懒散得没个正形,“听说你找我?”
宋茱萸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来气,想到夏小林可怜的模样,她忍不住直接质问,“冒昧的问你一句,你成年了吗?”
“怎么?”
徐生有些莫名其妙,烟雾落尽他的瞳孔。
“就非得做这么幼稚的事?”
宋茱萸话里话外都阴阳怪气的,徐生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他将剩下的半截儿烟按灭在楼梯上,敛眉,“你想说什么?”
“成年人好歹稳重成熟点吧,做事情之前想清楚、动动脑子好吗?幼稚又莽撞,挺没意思的。”
徐生听得云里雾里的,他左脚不经意磕到地下的包装袋。盒子里的金属磕碰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表情逐渐有些不耐烦。
“如果说剪别人头发,再加几句威胁就能解决问题,那整个世界岂不是都跟你一样幼稚。”
后面池塘里蛙鸣声令人心烦。
徐生将双手环在胸前,一只脚微微搭在楼梯上。他闲闲散散地站直了身子,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
“我他妈有那么无聊?”
他的眉眼清冷,这会瞳孔在灯光下,又黑又亮,表情颇为不悦。
一句语气不善的话。
反而让宋茱萸楞在了原地。
“操。”
徐生往地面的盒子踹上一脚,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直接下楼了。
脾气大得不得了。
宋茱萸冲着他的背影喊,“把你东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