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具体是谁将她送到出租车上的,也没有半点印象。
午夜街上行人寥寥,北风吹得街道上的景观树簌簌作响。她望着黑夜重重地叹了口气,白烟瞬间往高处飞散。
冬天到了。
她对徐生的记忆也模糊了。
不知道冬日里的他会是什么状态。会不会为了臭美不穿棉服秋裤,会不会为了抗冻将头发留长些,会不会为了迎合冬日吃下甜津津的烤红薯……
夏日一般短暂的关系。
怎么才能走到长冬呢。
吹了会晚风,宋茱萸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串数字。十一位的电话号码,还是徐生的。
她打开拨号键,将那串数字拨了过去。短暂的嘟了几声后,通话显示已接通。
电话那边的一声“喂”,隔了小半个宇宙传回来。远得让人精神恍惚,宋茱萸的鼻尖又酸了。
“谁啊?”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睡意。
宋茱萸喉咙发紧,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知道再沉默下去,他肯定会将电话直接挂断。
那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宋茱萸将手机轻轻盖在耳畔,舌头麻得半点知觉都没有,“我好想你啊。”
仿佛通话信号不佳,那边长久的沉默了,宋茱萸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见。
隔了两秒钟,她尴尬地笑了两声,“跟你开玩笑的,好像有点喝多了。”
这晚,她的记忆就停留在最后这句解释上。
不知在什么时候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接近黄昏,宋茱萸才撑着沉重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
醒来第一件事,她赤脚跑过去将包拖到了床上,火急火燎地在里面翻手机。
拨开通话记录那一栏,压根不存在通话记录。宋茱萸又想了想,她也记不住徐生的号码啊。
酒精总不能激发大脑里的深沉记忆吧。
但昨晚的记忆过于真切,她不死心地问了许明莉她们。最后基本可以确定,她并没有借手机给徐生打电话。
有一丝丝庆幸。
又有一丝丝遗憾。
她又忍不住去想,倘若那通电话,真的拨了出去,又会怎么样呢?
只是没发生过的事,又怎么会有答案。
-
转眼间又到了年关,红火的喜庆闯进了零下的冬日。
宋杭身体近日恢复得不错,前几天办理了出院手续,往后可以居家调养,定期回医院复查即可。
腊月二十八,宋茱萸破天荒地早起了。
她拉开卧室的窗帘,茫茫薄雪覆满了枝叶,地面也铺上层银色的地毯。
宜川降雪的消息,上了同城的热搜榜。
不少网友纷纷晒出当地的雪景图,宋茱萸往下翻着评论区里的图片。
下一张图片,熟悉的桥角积满了雪堆,河道结了层晶莹的冰。
她一眼就将覃溪认了出来。
有些事无需再思考,宋茱萸将手机扔在床上,去衣柜里翻了件最厚的羽绒服,迅速将它套在身上。
不是去找谁的。
只是去看看银装素裹的小镇。
她系上厚重的围巾,拿上手机和证件出了门。
将近五个小时的车程,宋茱萸赶在午饭前,再次回到了小镇。
街道上挂满了正红色的灯笼,家家户户的大门上都贴上了春联,小孩子们蹦蹦跳跳地玩着鞭炮。
宋茱萸直接绕进了柴市街,她双手揣在羽绒服阔大的兜里,手心冰冷的同时又冒了层汗。
如果恰好碰上他,应该怎么办?她该说些什么才不会奇怪?
好久不见?
这么巧啊?
……
当她走至五金店门口,蓦地发现,刚刚想的开场白似乎用不上了。
店里多了个陌生的女人,她正忙着准备午餐,丰盛的菜肴摆了满桌。
紧接着,厨房里又走出个男人。
不是徐生。
宋茱萸松了口气。
女人很快注意到门口的宋茱萸,她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笑着迎了出来,“小妹,要买点什么?”
宋茱萸将下巴从围巾里抬起,怯生生地问:“我想请问下,徐生在店里吗?”
女人想了下,“徐生?没听过这人啊。”
怎么会没听说过呢。
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徐生。
屋里的男人走出来,看了眼雪地里的宋茱萸,“你说找谁来着?”
“徐生。”宋茱萸屏息以待,“你知道他吗?”
男人恍然大悟:“徐生啊,这家店原来就是他的。不过上个月,他把整个店面都转给我了。”
女人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啊,我之前在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