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进行时(五)
商枝看着那个凭空出现的人偶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望向芸娘,见她笑得一脸得意。
她瞬间明白了方才芸娘抢她盖头的举动,商枝挣扎着不愿跪在地上,躲开抓自己的婆子,企图解释:“大夫人……”
话未出口,就被婆子给捂住嘴巴拉了下去。竹苓想上前阻拦,自己却也被几个婆子绑着寸步难行。
祠堂里。
“商小姐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婆子轻蔑地丢下一句话,松手任由商枝狠狠砸在地上。
“唔——”商枝猝不及防下摔在冰冷的地砖上。随着“吱呀”的一声,她眼睁睁看着那道门紧紧关上,带走了最后一丝光线。
良久,商枝面无表情地从地上起身,拍了拍方才裙摆沾染到的灰尘,寻了个蒲团随意坐下。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襦裙,膝盖果然一片淤青。商枝小心地蹂搓着,却因控制不好力道痛呼出声。
她干脆就放任伤口不管了,转而看着自己擦伤的手掌和满是针眼的手指。
可惜了那块红盖头,她绣了好久才绣出半面,结果全毁了。
祠堂里常年燃着香火,屋内飘荡着一缕缕青烟,散着股挥之不去的檀香气。
因着祠堂位于避光处,又时值寒冬,屋内阴冷潮湿,商枝穿得也单薄,不一会儿便冻得嘴唇发紫。
商枝蜷缩在蒲团上,双臂交互紧紧抱住自己,想以此抵挡一些寒意。
她其实有些不明白,这件事是如何被芸娘知晓的。
对于上京寒衣节头三年不能烧冥衣的忌讳,她倒是有所耳闻,为了避免麻烦,她特地嘱咐竹苓采购蜡纸等物件时需得避人耳目 ,焚烧时也是在秋斋院的角落进行的。
按理说,不该有人知道,况且已过去这么些时日,芸娘怎么才想起来告发。
不仅商枝不解,被关在柴房的竹苓也是如此。
她愧疚于没藏好灰烬害自家小姐被关在了祠堂,疑惑在那些被挖出来的灰烬。
灰烬并不能证明什么,但坏就坏在那些灰烬里有未烧尽的蜡纸。竹苓清楚地记着那日自己埋进土里的是已经燃烧殆尽的纸灰,根本没有残留的蜡纸。
*
祠堂里光线昏暗,烛台上的烛火时明时灭,叫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商枝不知自己被关了多久,直到紧锁的门被人从外粗暴地推开。
有人裹挟着寒风走向她。商枝有些迟钝地抬头看去,有人逆光向她走来。
伴随着一股冷香,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用厚重的衣袍将她裹住,随后将她打横抱起走出去,将祠堂远远抛在身后。
“怀远?”商枝依靠在男人温热的胸膛上,试图获取热源驱散一些脸上的寒意。
“是我。”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引起胸腔轻微地颤动。
“你怎么会来,大夫人她有没有说什么?”
秦怀远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不由抱得更紧了,嗓音轻轻的,担心惊到她。
“别担忧,我会处理。”
祠堂离秋斋院太远,秦怀远便将她抱到了自己的院子。
商枝被放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榻上,秦怀远接过下人递来的毯子,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商枝下意识把脑袋也缩进去,只露出一双圆滚滚的杏眼看着秦怀远。
“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去吩咐下人熬些姜汤,端些糕点过来。”
说完这些后,他又轻轻拍了拍商枝躲在毯子里的头,浅浅笑了下:“乖乖等我回来。”
说罢便转身出去。
商枝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往毯子里又缩了些,脸颊因为秦怀远的话变得通红一片。
她从前一直生活在医谷中,除了师兄们与阿爹,未曾同其他男子相处过。
秦怀远是她鼓起勇气去投奔的未婚夫,也是她十余年来第一次动心的男子,她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会嫁给秦怀远,与之白头偕老。
但自从芸娘出现后,秦怀远不再是从前那个为她翻墙买糕点的男子,而是成了芸娘的怀远,会为了芸娘的一句戏言跑遍半个上京只为博她一笑,会为了替她赎身不惜顶撞父母……
商枝和秦怀远的那短短三个月,好像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可如今,就在她已经不对秦怀远抱有希望时,他又一改往日的冷漠,对她温柔以待。
商枝有些惧怕他态度转变后隐藏着的阴谋,却又控制不住地动心。她觉得自己实在太没出息了些,秦怀远不过是给颗甜枣,她便巴巴地追上去。
只希望秦怀远不要辜负了她的期许。
秦怀远端着热姜汤走进来的时候,就见着商枝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唇角一弯,坐到商枝边上,亲自喂她喝姜汤。
待商枝身子缓过来后,秦怀远又亲自将她送回了秋斋院。
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