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进行时(三十一)
太医院。内室。
宁渊裸着上身,靠着身后的垫子,微微喘着气。
裸着的上半身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滑落,脊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针孔,泛着青肿。
胡太医站在不远处,看着盆中的黑血,无声地叹了口气。
“殿下,现在只是勉强止住,再寻不到解毒之法,只怕……”未尽的话语在宁渊的眼神中化为一片沉默。
卢寻对胡太医投过的热烈视线无动于衷,全当胡太医在门口说过的话是空气。
几番下来,胡广生气得胡字抖了抖,大着胆子上前,决定亲自上阵。
他观察宁渊的面色,没看出什么:“殿下,我听说王妃是神医谷之人?”
宁渊闭上眼,全当没听见。
胡广生一咬牙,继续道:“这毒兴许王妃有法子,我去同王妃说明,她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殿下毒发变为废人。”
这话一出,宁渊无法再装作听不见,睁眼朝胡广生看过去,满是警告:“此事我自有定夺,若是有人自作主张,别怪我不留情面。”
屋内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自然清楚他说出口的话不容反驳,心里再多的念头都压了下去。
尽管王妃对此事毫不知情,屋内的人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不满之意。
宁渊已经缓过劲儿,不欲多停留,起身让下人为自己披上衣服,收拾妥当后推门出去。
回了王府,商枝正乖乖地坐在桌前,等着他一同用晚膳。
见他回来,商枝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餐食发呆,下人的行礼令她回过神。
抬头看去,眼里不加掩饰地蹦出惊喜:“殿下,你回来了。”
经历了一番折腾,又吐了血,宁渊面上不显,身体却是疲累的,低低应了声,坐到商枝身边。
商枝意识到他兴致不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尝试着开口询问,宁渊温柔地笑着,只说没事。
可周身表现出来的却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商枝有些不知所措地捏紧手中的银筷,干巴巴地吃了几粒米,食之无味地点点头。
明明刚才还饿得不行,盼着宁渊早些回来好用膳,这会儿倒没了食欲,可真奇怪。
宁渊没注意到她的情绪,他这会儿也饿了,吃着饭,时不时夹些菜给商枝。
用过膳后,商枝回了屋,宁渊还有事去了书房。
商枝睡眠浅,身边人一有动静她就会惊醒,今早的动静他自然知晓,宁渊天不亮就离开了。
这半年来,每隔一段时间宁渊就会有一天,在天不亮时就离开,直到夜深了才回来,回来时同早上离去所穿的衣服也不太一样。
她不知道宁渊是去做了什么,却也从不过问,只是有时候心里会有些失落,总觉得他是不够信任自己,才会什么都不说。
因为身上的尚,她每晚都需得涂了药膏后再睡。
商枝褪去衣裳,露出大半个瓷白的背,肩膀处、胸口处、手肘处都有着青紫的痕迹。
哪怕是已经见了很多次,竹苓还是心疼的不行,她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着。
宁渊就是在这时候推门走进内室。
商枝前几日这种时候已经抹好药睡了,今日因为宁渊纠结半天,耽误了一会儿。
大片如同瓷器般白皙透亮的肌肤闯入视线,宁渊猝不及防下顿住脚步。
竹苓眼珠转了转,放下手中的药膏,朝宁渊行礼:“既然殿下来了,这药便劳烦您为王妃涂抹。”
说完无视商枝怒视的目光施施然地走了出去。她家小姐还当她没看出来,刚才的小情绪明摆着是因为宁王殿下。
作为一个贴心的小棉袄,她肯定会帮自己小姐解决问题的。
宁渊没回过神,都没听清楚就愣愣应下来,待关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
有件事他闭口不提,半点没让林玄知晓过。那没正形的要是知道,指不定给他乱猜成什么样。
自那次中了药一夜失控后,他再没同枝枝那般亲密过。
因着那次险先失控,枝枝受了很大的罪,看着她满身乌紫的伤,宁渊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一个习武之人,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枝枝像个瓷器般脆弱,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怕伤着她只是其中一个缘由,还有一个是,他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总想着再对她好些,好到同满心满眼全是自己,那时的自己才有资格完全拥有她。
因为两个不可言说的想法,他至今只是单纯地拥着枝枝入睡,这会儿猝不及防见到一抹洁白,脸顷刻便红透了。
商枝也羞涩不已,扯过一旁的锦杯盖住自己,就想穿好衣裳。
“慢着。”宁渊在这时候出声,“我先为你上药。”
商枝有些犹豫,宁渊在这时候却强硬起来,走过去轻轻掀开锦被,拿起一旁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