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到方家后，方如湘打量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家，思及父母早已双双离世，心里更是难过。

“如湘？”

循声看去，竟是阔别已久的风晴雪。

几个人坐下来静心讨论营救如沁的方法，最后敲定此次行动由屠苏兰生及少恭负责。考虑到采花贼是土匪头子，怕如湘和晴雪有危险的屠苏和少恭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们想帮忙的想法。

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晴雪打探起了如湘和少恭的情况。“我听兰生说，你和少恭是一起回来的。”

方如湘看着风晴雪那放光的眼睛，一时语塞。试探的说了一声，“对啊，怎么了？”

她眼睛里冒得光更亮了，“那这一路上，你们有没有……更进一步啊。”

“你说什么呢晴雪，我和少恭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你别瞎想。”

也不怪风晴雪误会，在方家的日子她和方如沁可是无话不谈。

平日里没有能说的上话的朋友，认识风晴雪后如沁更是和她说了不少小时候和弟妹的趣事。

包括但不限于……六岁大的方如湘跟在少恭屁股后面闹着要嫁给人家。

方如湘捂住脸，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二姐她怎么什么都说啊。

有一个关键的线索晴雪没说。

还在天墉城的时候少恭曾经和她说过的，他是为一个命中注定之人而来。而在方如湘闭关后他又和晴雪说时候未到，在天墉城的缘分已尽，这就下山等着再一次相遇。

又联想二人一同出现，聪明如晴雪又怎么会看不出少恭说的命定之人是谁呢。

不过知道归知道，她没有说出来，婆婆常说有些事要人家自己悟出来才好，不可明说。

傍晚，晴雪已经就寝。

方如湘坐在房顶眺望不远处的欧阳老宅。

此次回来还有一个原因:从霜火开始发作起她便夜夜难受的睡不好觉。那时刚到天墉城，不敢找师尊，也不敢麻烦师兄。只能自己一个人熬过漫漫长夜。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霜火的疼痛不再明显，自那以后她梦见过一个黄杉男子。她看不清男子的样貌，他从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抚琴。

听着琴音，就连胸口的霜火都不那么疼了。

她尝试着和他说话，他仍然从不应答。只是琴音更加悦耳动听，死死地压制霜火的毒素。

后来她开始闭关修炼，那男子再也没有出现在她梦中了。

她问过师尊，师尊让她回家看看，历练历练。也许就明白了。

她到家了，的确别有一番感觉。

但是她根本没明白啊！

难不成……重点在于历练？

听说屠苏放了那群土匪，让他们重新做人。

方如湘也终于见到了亲生姐姐。

方如沁特地换了一身新衣服，梳妆打扮了一番。姐妹相见，先是不敢相信，继而相视一笑。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平静的日子还没过多久，方兰生就爱上了一只小狐狸，非要和人家在一起，还伤了孙小姐的心。

大师兄终于赶到，他下山历练的途中特意来琴川看看师弟师妹。

不想被方兰生缠住，非要他传授仙法。

碍于师妹的面子，也为了方家收留照顾屠苏的恩情，陵越耐着性子传给他星蕴之法。没想到这孩子意外的上道，学的还不错。

就这么一个小插曲，竟然让陵越找到失踪已久的弟弟。

“如湘，你知道兰生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吗？”陵越带着些歉意的问她，大半夜的实在不好意思。他看了兰生手上的疤后回去发了好久的愣，横竖实在睡不着才打算到如湘这里碰碰运气。

大半夜看见陵越有些惊讶的如湘听他问起兰生，有些奇怪:“他不是在和你学法术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出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一时兴起，想为他卜一卦。”陵越存心隐瞒，如湘也不好多问。

“我八岁时就进天墉城了，那时霜火之毒已经困我两年了，实在没有别的闲心去思考那些。八岁之前的记忆也都忘的差不多了。不过我可以去问二姐。”

“不必了，这种小事不必麻烦方二小姐。”陵越笑了笑，又补上一句，“今夜风大，记得关好窗子。”

“大师兄，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话本里私会的书生小姐。”

夜里忽然起风，被头发遮住脸的如湘看不见陵越羞红的脸庞，陵越同样看不清如湘眼里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