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帅南星懒得看他的白皮肚腩,三两下穿好睡衣,伸出手,示意孙卓识相的快把手机交出来。
孙卓嘴一撇,乖乖扫脸解锁递手机。
帅南星一目十行看完,在对面那人看着就像杀猪盘的微信昵称上停留了一瞬,便面不改色地抬起头:
“颜乔在现场?”
“这人可靠吗?嘴严不严?”
孙卓兴奋地一点头:“是啊,你说巧不巧?据说颜美人走的时候情绪很差,应该是受打击了。也是,要是换我发现我爸出轨和小三搞在一起,我也得疯。”
说完才发现帅南星还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你还问了……哦,可靠啊!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雇的专业人士,保密工作一流,我们可是签了合同和保密协议的。本来还以为钱都打水漂了,没想到啊,一来就这么大动静。”
帅南星不给他反应,孙卓也不气馁,独角戏唱得起劲:“别说,颜美人的领导真不是个好东西,有老婆孩子了还在外面乱搞。颜美人现在肯定很伤心,哎,你可千万要抓住机会赶紧行动啊,甭管她有没有男朋友,只要锄头挖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我这可都是金玉良言,哎我还没说完呢你推我干嘛?别推别推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帅南星黑着脸把孙卓请出卧室,砰一声关上门,然后一个反锁,世界终于清净了。
他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点开颜乔的对话框,输入“你还好吗”四个字,拇指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没能按下去。
许久后,他又一点点删除。
这一晚,有人辗转失眠,有人酣然入睡。
翌日,颜乔请假了。
前一晚到家后辗转失眠到凌晨三点多,再睁眼,目之所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重,手也沉,身体重到像是绑了几十斤沙袋,眼球又涩又干,眼皮黏在一起,睁眼闭眼都费劲。
颜乔试着清嗓子,空气中响起的声线又哑又扁。她强撑着支起上半身,抬起手背搭上额头,汗津津的烫手。不止额头,她的后颈,前心后背全都是一层黏腻腻的汗。
这种异常温度于颜乔而言是陌生的,她已经十多年没发过烧了。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就很是来势汹汹。
好在床头柜有常备的医药箱,颜乔伸长胳膊,从里面扒拉出温度计塞嘴里,又费力扯开一片退烧贴敷额头上。
做完这些便觉头晕目眩,直想闭眼躺下一睡不醒。但不行,今天是工作日,职场人身不由己,生病了可以请假,但工作必须找人分摊。还有陈昂,昨晚她不告而别,领导那儿也需要给个解释,否则便是无故旷工,她担不起。
颜乔只好撑着病体给陈昂打字请病假,又给孟护士长发消息拜托她多关照下她名下收治的住院人员,最后才是给帅南星发消息,让他今天先跟着同科室师兄师姐。
放在枕边的手机响起震动,颜乔抬不起手,只侧过头去看。
帅南星:[病了?严重吗?你家在哪,发我地址,我去找你]
颜乔闭上眼,没回。她不太想让他看到自己病倒起不了床的邋遢模样。
又过了会儿,陆续来了好几条消息。
孟护士长回了个冷淡的“行”,又补了个“年纪轻轻的还发烧,好好休息,病好了要多锻炼”。
颜乔会心一笑,孟护士长可真是,关心都夹枪带棒的,别扭又可爱。
最后是陈昂:[别着急,好好养病,病假申请养好病再回来补。工作有邵菡和你师兄们帮你分摊,我会帮你安排好]
陈昂:[昨晚太忙忘记找你了,不是什么大事儿,等你好了再说]
一眼扫到这条消息,颜乔只觉得胃里又开始翻腾。忍了忍没压下去,温度计一抽,她捂住嘴,拖着身体幽灵似的往卫生间赶。
趴在洗手台上干呕了好几下,胃里没东西,吐出来的只有清水。颜乔打开水龙头,将睡衣袖子挽到肩头,趁着冷水洗了脸和手臂,清凉的水珠卷走热度,颜乔吐出口热气,总算是觉得清爽多了。
拿毛巾擦干,强忍着冲澡的冲动,颜乔重新回卧室躺下。一看温度计,39°3,还行,是高烧,但还不算太离谱。
她翻出退烧药,瞅了眼保质期,没过期,于是放下地吞下药,双眼一闭,这次是真打算睡到天荒地老了。
颜乔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烦醒的。
她住的是品牌公寓,像这种商用房改造的公寓,隔音效果普遍没那么好,人在卧室便听到门外敲门声与劝阻声。
人生病时情绪普遍比往常起伏要大,颜乔也一样,她本想蒙上头不搭理,但敲门声一直不停,笃笃笃的十足惹人厌烦。
躲是没用了,颜乔怀揣着蒸腾熔浆般的热辣怒火,汲上拖鞋就往门口冲。
“谁啊!”
门一开,帅南星一张俊脸闯入视线,身后是一楼前台一位颇为眼熟的男性管家。
喷涌的怒火就此卡住,颜乔双颊通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