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驿站,你就别逞强了,休养一晚再走也不吃。”秋芝掀看帘子,望向一家环境尚可的客栈。
小厮把马拴到木桩上,另外下车。
此刻的天色沾墨,月日并肩,难得吹起晚风,但周边的屋舍沉眠,路上行人无几。
“小姐、怎么到处都是婴儿哭声啊……你听得到吗。”秋芝攥紧堂溪毓的衣角。
细耳听,确实像婴儿哭啼,声音如针,尖锐刺耳,又如猫爪,挠人心痒,这种氛围下的晚风,多了凄神寒骨效果。
“可能是猫叫吧?当然,也有可能是人丁兴旺。”
堂溪毓轻拍她的肩膀,想缓缓气氛,“估计,去年冬天大家都忙着缩被窝了。”
秋芝更不解了,只是抿唇,手里的衣角攥得似乎要融进手心里了。
走在前面的苏绎眉毛微挑,讲这些话听了个切实。
他们带着疑惑进客栈,一楼是用餐的地方,却和街上一道冷清,除了掌柜和小二就没人了,木桌带灰,掌柜的躺在椅子上发呆。
“哟,有客官来了。”掌柜挺直身板,咧着嘴角笑,招呼小二伺候。
小半天,一个身着布衣,头上包布,手里端着茶壶的小二,惊讶后殷勤地跑过来沏茶。
“小二,你们这儿的宵禁这么早吗?怎么不到辰时,街上就没人了。”堂溪毓率先问起。
小二摸着头,又看看掌柜,说不出几句,支支吾吾留下一句“你们外地人,明一早尽快赶路吧,别的……没啥可问的。”
秋芝抖抖肩,“这……这莫不是吃人的镇子?难道那些婴儿的哭啼……是有人在吃……”
甚至不敢说完。
堂溪毓喝了口茶:“那些顶多在话本上出现。”
她走向了掌柜,从容问道:“掌柜,这县究竟怎么回事?我们这儿可刚好有位道长。”
掌柜见所谓道长年纪轻轻,还长得风流,冷哼一声,躺回了椅子,不客气道:“什么小喽喽都能说是道长了,我可不吃你这套。”
“是吗?”
苏绎突然扬唇微笑,手里多出了一张符纸,他手一挥,丢掷在掌柜的头顶。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一心赶路。
掌柜顺着符纸抬头,刹那,化作金黄色的光,一团黑色毛球凭空出现,爬在房梁上,又掉落,在掌柜半躺的身体上。
“啊——他娘的,这什么玩意——”
掌柜尖叫起身,可没把那团黑色甩掉,反倒是激烈起身时把腿撞在了桌角,他疼得冒汗,但不敢弯腰去扶膝盖,因为那团黑物黏在了他腰腹,灰色衣裳留下了难闻的液体。
更瘆人的是,那黑物竟在缓慢挪动,似乎想爬到他头上。
那黑物不见五官,就像针线球被猫抓了以后,杂乱无章的毛发飘起来,身下却如蜗牛,走过必留痕。
掌柜仰着头,不敢再瞅那黑物一眼,小二也不敢上前。掌柜带着哭腔诉求:“道爷!道爷救救我,快把这东西弄走,小的刚刚不识泰山,道爷!它快要咬我了啊啊啊……”
不知何时拿的,苏绎手里又多了一张符纸,嘴里念着灭魂咒,然后黄色符纸自己飞向了黑物,紧接着,触碰到了它,一齐化作黑气,向四面八方消散。
“多谢道爷!多谢道爷!”掌柜一点点低头,看见衣服只剩了一摊黏液,不见刚才的黑物,腿后知后觉发软,他跌倒在地上。
苏绎蹲下身,嘴角噙着笑,一只手摊开,一如既往的温和,“三百文。”
躺在地上的掌柜慢慢爬起身,从身后一个木匣子里掏出一小布袋,捡了几个碎银子放他手里,嘴里还说着“感谢道爷,道爷笑纳。”
但苏绎却拿起秤杆,掂量几下后,用剪子夹断了一块碎银子,只留了一小块,剩下的放回掌柜的木匣子,温和地说:“这是食怨怪,以怨气为食,抓起来也容易,只值三百文。”
“好,好,多谢道爷救命之恩。”
掌柜连忙点头,然后伸手做邀请状,指向摆上了饭菜的座位,“我们坐下聊,这顿就是我请你们了,还有这坛酒,反正没人,不如我们享受了去。何况外地人来了,我们福泽县热情好客,道爷莫要拒绝。”
入座时,苏绎悄然附在堂溪毓的耳畔,“这儿不只一个食怨怪,小心为妙。”
堂溪毓点头,淡笑:“多谢道爷。”
“道爷”二字,着重拉长。
苏绎眯起眼,丹凤眼弯出好看的弧度,笑着轻叹,不作话。
“难得遇见有真本事的道爷了,从前也请过些人,可惜他们收了钱,跺跺脚就算了,这福泽县,还是照常不太平。”
“何为不太平?”堂溪毓问起。
掌柜心念不好,居然说漏嘴。
又看她一女子搭话,瞬间不满,但一旁的道爷示意让他说,他叹口气,只好悲愤道:“这儿妖怪太多了,闹得家家户户不安宁,我这生意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