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为什么你们父子俩都不想放我走？

“我承认，我是故意把你介绍给阿远的，当时的考量其实很简单，就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让你交个新朋友。我对阿远很了解，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但假如你和他完全相处不来，我万万不会再逼你和他交往。”林涉川顿了顿，看向肖紫玉的双眼，用最诚恳的语气说道，“其实看到你和阿远玩得好，我很欣慰……当然，发现阿远对你有意思之后，我也确实想过，如果你以林家小姐的身份嫁给他，紫微垣的股权我们林家就唾手可得了，这对我来说是件一举多得的事情……可是，紫玉，我希望你明白，这一切的前提，都只有一个：我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而不是什么棋子。”

“我是你的儿媳，为什么要把我当成女儿？”

林涉川想了想，犹豫着说道：“因为你告诉我，你并没有怀上慕瑜的孩子。”

“所以，就像我之前说的，没有孩子，我就没资格当林家的大少夫人，对不对？”

“不，不是这样——”林涉川看着肖紫玉的脸上露出熟悉的自嘲的苦笑，赶紧否定，然后抛开那些顾虑，解释道，“知道你没有怀孕之后，我也就知道了慕瑜和你‘奉子成婚’只是在做戏，于是我就……你也知道，慕瑜跟罗家的小姐一直纠缠不清，无论他带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我担心他达成目的后会辜负了你，所以才想给你另外安排一条出路啊！”

“你安排的另一条出路，就是让我嫁给阿远？”

“你最后会不会嫁给阿远，这都好说，我当初最主要的目的，只是想让你们离婚，让慕瑜还你自由。”林涉川叹了口气，承认道，“你收到的那些匿名邮件，都是我安排的……我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慕瑜，所以才想让你知道，慕瑜他心里……唉。”

肖紫玉喝了一口面前那杯芋泥鲜奶，温暖香甜，和初到林家那晚喝到的别无二致。

“爸……”她扬了扬嘴角，故作轻松地问他，“你说，林先生为什么不肯跟我离婚？”

林涉川被她这声“爸”叫得心尖一软，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随后的问题难住了。

肖紫玉看他好像没反应过来，便一边解释着一边问道：“他明知道他和罗家小姐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也知道你早就看穿了我和他结婚是在做戏，你说，他为什么还不肯放我走？”

“紫玉……你就这么想‘走’吗？”

肖紫玉一怔，连喝了几口芋泥鲜奶，才笑着反问：“为什么你们父子俩都不想放我走？”

而后，肖紫玉意外地看到，坐在对面年过花甲的林涉川竟又一次红了眼眶。

“我不知道慕瑜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微微低下头去，没有看她，用略带颤抖的嗓音说道，“可我自己是真的……我一度希望，你真的就是我和Jasmine生下的女儿。”

肖紫玉的心瞬间就软了。她苦笑道：“我又何尝不希望你真的是我父亲呢。”

“紫玉——”林涉川惊喜地抬眼看她，站起来向前俯身，发现书桌太宽，便干脆绕过去，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来，双手握住她的肩，恳切地承诺道，“只要你愿意，我们马上签好收养协议，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林涉川的女儿！”

肖紫玉礼貌地也站起身来，稍微退了半步，看着他略带失望地收回了手。

“那个……”她端着杯子的手不安地摩挲着杯壁，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说道，“如果可以……我……嗯……我还是更想当你的儿媳。”

林涉川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他忽然想起林慕瑜第一次带她回家那天晚上，她脱口说出“喜欢他呗”时的样子。

林涉川有些哭笑不得：“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你为什么还是想和慕瑜在一起？”

肖紫玉扁了扁嘴，脸上微微泛了红，用极轻的声音回答：“我……喜欢他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