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桌案上银耳莲子羹泛着热气,饭香四溢。
沈念收起空空衣袖,神色如常道:“簪子应该是丢在了校场,等我下次再去的时候找找看,或许还能找的到。”
“无碍,一支白玉簪子而已,丢了就丢了。母妃明日再给你挑支好的。”徐嫔出声安慰。
沈念点头,垂下的浓睫掩住思绪。六皇子坠马受伤,可以当是校场的马儿无故发狂,但若是东西遗落在校场被有心人捡到,终究是个隐患。
一旁沈峤双手捧着瓷碗,眼眸黑亮亮的,安静地望着沈念出神。阿姐的骑射可真厉害,能胜了六哥,还让六哥应下一个要求。这样想着,沈峤的整颗心都泛起幸福的泡泡,他似乎再也不害怕去学宫了。
徐嫔瞥见峤儿捧着只空碗傻笑,无奈摇了摇头,抬手又盛满一碗递过去,笑道:“峤儿,不要只顾着看你阿姐,还是要好好吃饭。”
“好!”沈峤乖巧点头。
自从沈念与六皇子比试胜出,学宫内的几位伴读时不时瞟向她,还夹杂着小声议论,众人聚在一起,却没人敢走上前主动搭话。
沈念还记得来到学宫的初衷,她与旁人主动闲谈,对几位皇子及二公主的情况了然于心。除此之外没有旁的事情,她整个人也落得清静。
听说六皇子伤得不轻也不重,但修养数日却依旧不见踪影。又过了几日,沈念独自走在宫道上,正巧撞上迎面走来的六皇子。
六皇子:“……”
场面一度很安静。
沈念本想打破尴尬,顺便提下赌约。但六皇子面色僵硬,神情怪异地看了看她,低头疾步走过。
目送他快步离开的身影,沈念挑眉。
上次是不是摔得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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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是皇家春猎,学宫难得休沐。
昭阳宫殿外天气大好,廊前花团锦簇,而殿内正传来阵阵笑声。
时月额头贴着许多条子,一脸悲戚道:“呜呜呜,公主你怎么又赢了,我额头已经贴不下条子了,能不能不贴了呀。”
“时月、时月你耍赖。”沈峤额头上也是同样惨状,他出声抗议,不知道为了避免被贴条竟还可以求情。
秋时月长相甜美,求饶的神情俏皮可爱极了。她眨着眼委屈巴巴地看着沈念,嘴里喃喃:“公主最好了……”
方桌上杂乱放着叶子牌,旁边的小白瓷碟内盛着清水,专门用来贴条子。三人正盘腿坐在软榻上,谁输了牌就要拿条子往脸上贴一张。
沈念转了转指尖的叶子牌,清亮眼眸中笑意闪动,道:“那也行,就不贴额头上了。”
时月杏眼微微睁大,立即笑出两个酒窝,刚兴奋地从榻上跳起来,却听得沈念继续说:“欸,不过额头上贴不下,贴在下巴上也不是不可以。”
“……”
时月竟不知如何反驳,呆呆看着公主唇角的狡黠笑意,活脱脱一只小狐狸。
“噗哈哈哈——”虽然沈峤平时话不多,十分乖巧安静,但此时也没忍住捂着肚子笑起来。长风持剑靠在门口,也转头看向殿外,掩住眼底笑意。
窗外风起,吹动苍绿树叶簌簌作响。沈念忽然瞧见一个熟悉身影,她撕下额头上仅有的两根纸条,起身道:“长风,你来。我出去一趟,需要你来替我玩会儿。”
“是,殿下。”长风敛起笑意,接下递来的纸牌。
长风曾在年少时玩过此类纸牌,他原本顾忌身份,不敢妄想与公主皇子同玩,但看到时月笑得这么开怀,心底不由得升起异样感。他望着手中公主递过来的纸牌,却觉得陌生起来。
昭阳宫有个别院,往日很是冷清,近来却被打理得很好。
桃花初开,春色一片。
姜游年身着太医院官服,迈着步子从中缓缓走来,正抬脚朝宫门外赶,忽然听到前殿的阵阵欢笑声,身子不由得顿住。他眼底升起疑惑,回头驻足观望。
宫中哪听过这么畅快的大笑声?
他往回走几步,微微探身往殿中看,只见长廊前出现一道清瘦身影。那人逆光而立,淡青色罗裙泻满斑驳落照,长睫掩不住眸中的光,正从容安静地看过来。
“姜太医。”沈念清脆地打招呼。
原来是多日不见的长公主。
姜游年颔首,立即收起眼中好奇,走近正色道:“殿下,后院那少年身上的伤势好了许多,但原先伤势实在太重,伤了根基,所以仍需要些时日修养,还有他身上的多处疤痕一时无法消除。另外,他的筋脉,我暂时还接不上,当下这些时日只能好好养着。”
他从没见过如此棘手的伤势,筋脉被一根根挑断,还撒了毒药。要想彻底诊治,还需要他回头钻研一番。
此外,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希望沈念让少年继续留在宫内,不要到时候人消失不见,他可就少了个难得的病人。
“劳烦姜太医费心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