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第二日,天一亮,周季衍就带着人来到了马厩。马厩里的范如风几乎是只有一口气在的模样,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如同一具尸体一般躺在角落里。周季衍命人将他拖了出来,又毫不留情朝他泼了两桶冷水,范如风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周季衍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么样,还想死吗?”
范如风看了一眼周季衍又闭上眼睛装死。
周季衍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本王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死,只是知道凭你自己的本事报不了仇,所以才演这么一出要死要活的戏,想逼本王帮你报这个仇。”
范如风看似不为所动,手却深深嵌进了泥土里。
周季衍似乎失去了耐心,蹲下身,粗暴扯住范如风后脑的头发迫使他抬头面向自己。声音低沉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我不管你是真的想死,还是背后有人给你出馊主意。现在我给你一条路,留在军中,做最低等的士兵。这仗且有的打才,你想报仇战场上总有机会,但是有没有这个本事还看你自己。不过就算报不了仇死在战场上也比你现在有骨气!”周季衍说完,就松开了手,范如风的脑袋重重的摔回地上。
该说的够说完了,周季衍掸掸衣摆起身,没再多看范如风一眼,抬脚便要走。周季衍本就不在意范如风的死活,因医帐中一事,对范如风更是有几分厌恶。今日这番话,也不过是事已至此,人又在他的军中,周季衍想要善始善了罢了。
就在周季衍转身的时候,范如风伸手抓住了周季衍的衣角。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站在不远处的安虎和刘沛源一个箭步都围了上来,安虎更是长刀同时出鞘。看守范如风的士兵也是立刻就压住了范如风。
范如风却没有松开抓住周季衍衣角的手,而是艰难的抬起头,望着周季衍的眼中多了几分生气,连声音也不再那么死气沉沉。“范如风谢殿下!”
周季衍未作回答,只是淡淡的吩咐人带范如风下去,派人给他医治。
看着被带走的范如风,安虎忍不住问:“殿下,您真觉得就凭这小子自己能在战场上杀得了敌军将领?我瞧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重新投胎或许还有可能。范重山也是,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窝囊废儿子!”安虎对范如风的行径十分嗤之以鼻,言语间自然也就满是嫌弃。
“我倒是知道点缘由。”刘沛源看了一眼周季衍才接着说:“据说这范如风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险些夭折。后来是被一个游士所救,还说是因为范重山杀孽太重,报应到了儿子身上。范重山夫妇对此深信不疑,所以心存愧疚,自小对他都格外精心,不但不要求他学文习武,日常对他也是有求必应,多有纵容。说来说去都是父母爱子的拳拳之心。安将军应该也深有体会.......”
安虎点头认同:“确实,这爱子之心总是思虑良多,权衡再三,可也难说对错......”安虎感叹完,又忽然好奇地问周季衍:“所以殿下也是感念范重山的爱子之情,所以才对范如风多有关照?否则要不是殿下那一箭,这小子就不只是受点伤,早就死在甘源城了!”
刘沛源一笑“殿下应是.......”刘沛源犹豫了一下才说完“看到当时情形下的范如风想到了身边人,触景生情.......所以才救的吧。”
“触景生情?”安虎不理解,正想追问。走在前头的周季衍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解释:“一城守将战死,范如风再微不足道,本王却不能寒了万千将士的忠勇之心。于情于理,本王都不能置之不理!”
安虎本就对刘沛源的话不甚明白,听周季衍的话倒是与他原来所想大差不差,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刘沛源但笑不语。
范如风再次被带来医帐,说是殿下吩咐了要给医治。军医们虽然对范如风的所为心有余悸,可该医治还是医治。幸而,这次范如风十分配合,又有傅舟从旁照顾,大家很快也就放下了芥蒂,范如风的伤也好得很快。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没有再让皎月接近过范如风。再加上这两日医帐诸事空闲,皎月无事可做,只能早早回自己的帐房去了。
路过校场时,正巧又有士兵在校场中央比试。皎月好奇往了一眼,发现比试中的一人居然是安增怀!皎月索性不走了,还走近了些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跟着皎月的王承也看得十分起劲,甚至不由夸赞起来“安小兄弟这身手着实不错,一看就是苦练过来的!”
皎月虽不懂武艺,但是也看得出来,安增怀明显占上风,而且游刃有余并未用尽全力。
“那同王统领你较量,孰强孰弱?”
“这.......”王承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实话实说,与我比还是差些。不过.......安小兄弟岁数小,假以时日定是能越过我去的!”
“哦......”皎月想了想又好奇地问“那阿衍呢,同王统领你比?”
“啊?”王承有些惊慌,他哪敢拿自己和殿下比啊。殿下自小学文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