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品以上搞权谋,四品以下耍流氓
做她的女史。弄了个大乌龙。
其实,主要是这些读书人太迂腐,没想还有后宫女人的路子能走。大姐大公主赵玉岚的母妃,宁嫔进宫之前仰慕崔首辅的才华。当年崔首辅正好礼部任职,擢选后宫妃子由他把关。崔首辅见过贿赂的,附庸风雅的,没见过拜干爹的,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宁嫔要拜他为义父。崔首辅吓一跳,马虎过去,日后不以为意。没想到宁嫔常对大姐说,你有个干外公如今是首辅了,咱们也是簪缨世家。大姐记住了。
等崔言定罪,唯一替他求情的,竟然还是宁嫔。宁嫔平日较呆呆的,谁都处得来。也不怕踩逆鳞。现还在冷宫关着。大姐随她母妃重情义,觉得崔钰,崔彩是她的干舅舅,干婶婶。定要把他们救出水火。拿了箱奁和银两求我看在姊妹一场的份上,恳请我母后捞捞教坊司的崔彩。我母后问我,“礼部凭什么逛给她改籍贯放人。”于是乎,当年十三岁的崔彩已能书会文了,就在我生诞时,我母后授意她给我写篇贺辞,恩赏了她入宫为女史。
崔钰白白投靠宋太监,心理又苦又涩,又哭又笑。可人总要生活,好不容易适应为宦官。某一天寂寂深宫,灯烛荧煌映映。大公主殿下莅临太监值房,对着窗箔,哭竭声道:“净月楼沙然惘空,白斜横影不销同。暝寒衢陌灯应烬,一衲愁云两袖浓。舅舅,你好苦啊。”吓得崔钰以为女鬼来索命。
此诗乃崔钰流徙途中所作,见清晨冷露,念自家沉浮,而感孤苦寒霜。没想他随意所作的诗,竟被大公主殿下所知。他心中不知何滋味。可此后,宫里就说大公主看上崔随堂了。崔钰百口莫辩,第一次晓得,原来圣上对于自家凤子皇孙讲究放养无为、随性自然的大道,只要不犯大错,没什么太多顾忌。所以大家看个趣,也没在大公主殿下对他的关照上上纲上线。
当下宋公公一行人见了我们,让崔随堂屏退众人。我道:“宋公公好。”宋公公照常行了礼,言两句公主千岁,问我们因何匆忙。我说:“正找你宋公公呢。”宋公公:“公主殿下尽管吩咐。”
皇妹说:“三天,我要知道傅家、苏家第二子所有事情。”
宋芝抿了会皇妹的话,笑了笑,回:“公主殿下不知,东厂办事需要敕令,奴婢就是有心,也无力啊。”是婉拒了。皇妹不顾他言:“东厂厂督有很多人都想做,宋公公,你背地里那些勾当,你我都很清楚。”
“勾当?”
宋芝公公脸色一变,顿时格外正色道:“公主殿下,我宋芝有一件对不起皇天后土的事,便即刻千刀万剐,万死不辞。”他确实比较衷心。或许真没做什么坏事。但皇妹觉得冒犯。她不屑地说:“我可以编。”向我使眼色。我拱起眉头:“宋公公,你不晓得,我前些天出宫顽,被个坏小子欺负了,就见有个小厮喊他‘二爷’,我猜是这两家的一个了。”皇妹道:“我们不想让父皇担心,宋公公你呢。”
稍微有点权势的大太监我们是使唤不动的。他们把我们划在规则之外,小心翼翼,深怕有一丝一毫为我们卖命,被人诟病成公主的走狗。直到我们真正搬动父皇这座靠山。他宋芝无非就不想受命于我们。皇妹不信邪,硬要在前面颐指气使。最后还得卖可怜。
太监素来是看不惯皇家被外人欺负的,也让宋公公有了护卫皇室的正当性。宋公公道:“竟有这样的事。请公主殿下放心,奴婢必查出此等狂徒。”“劳烦了。”我说。皇妹不忘再吩咐:
“祖宗十八代都不要漏过。”
我们告辞宋芝公公,回到御花园吃点心茶。绣尹她们在聊。孙晴说:“我瞧着今儿朝会出了大事,广场上吵得不可开交,十来个官儿廷杖的廷杖,罚俸的罚俸。”
今天有早朝啊。怪不得宋芝公公苦大仇深,或许由他监刑,要得罪许多官僚。
绣尹感概:
“如今尚是多事之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