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寒冬

三十八

“多吃一些肉，医院的餐厅里面一定不会做得这么有味道，维生素也要多补充，肯定不均衡！”孙奶奶为王向依冉夹了一大筷子。

“那是肯定的，论做菜的手艺，孙奶奶排第二，谁敢称第一啊！”王向依冉撒娇一笑。

“你这小张嘴啊！高兴的时候，甜得很！”孙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这一周医院不是很忙吧啊？心情这么好，还这么早回家来吃饭！”王佩不紧不慢地夹菜。

“还算可以吧！”王向依冉并未意识到王佩的话里有话。

“我也觉得，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分享一下，我们也跟着高兴高兴！”孙奶奶挑了挑眉。

“没有，跟往常的一周一模一样！”王向依冉伪装淡定。

“吃完饭，一起去听音乐剧吧？我让他们尽快订票！”王佩放下手里的碗和筷子。

“姑姑，今天不行，我吃完饭就要回去看书了，下周一有个考试，我没看多少，心里没底！”王向依冉不敢直视王佩的眼神，因为自己撒了谎。

“也不在乎这两个小时！”

“我也没心思看，在那儿如坐针毡的，浪费那么贵的票，现在音乐剧那么火爆，多少迷妹还抢不到票，不知道要在心里骂死我多少回呢！”

“你只要是不愿意的，就能编出一万个理由来！”

“这次就不陪您去了，下次一定，可以让孙奶奶陪您去啊，她也好久没出去玩了！”

“你可饶了我吧，音乐剧那玩意儿，我欣赏不来，吵得我头疼，还不如在家追剧！”孙奶奶使劲儿地摇摇头。

“在医院有熟悉的同事吗？关系处得怎么样？”

“就那么回事儿吧！”

“可以邀请关系好一些的来家里玩啊，男女都可以，我又没那么封建，孙奶奶的厨艺这么棒，比外面的餐厅干净，整个音响设备也不输外面的高级KTV！”

“等以后有机会吧！”

“上次送你回来的小伙子，你们关系应该很好吧？”孙奶奶突然询问。

“送我回来的小伙子？”王向依冉眉头紧锁，好像在听特大绯闻。

“送你回来？”王佩立即追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同事吧，也可能是孙奶奶记错了吧！”王向依冉努力回忆，也想不起究竟是将自己送回家过，“她年纪大了！”

“你们医院最近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吗？”王佩刻意岔开话题。

“姑姑不是一向对我们医院很不感兴趣吗？突然关心起来了？”王向依冉十分好奇。

“我当初极力反对你去翔智，最后不是也阻止不了你吗？”

“家里就是做药的，我做药剂师，不也是子承父业吗！”

“你想把你爸气活过来是吗？”王佩突然厉声。

“好了！好好地吃饭，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孙奶奶立刻圆场。

“慢慢吃，那么着急干嘛？”王佩努力平复，皱起眉。

“主要是因为太好吃了！”王向依冉吃得合不拢嘴。

“给你盛汤！”孙奶奶拿起碗来。

“谢谢孙奶奶！”王向依冉接过汤。

王佩注视着王向依冉的神情，发现她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半秒钟，吃得看上去很香，但心不在焉，也许只是家教致使不会拿起手机翻看，可内心不曾从手机离开。

“吃好了吗？”孙奶奶停下筷子。

“吃得好好！”王向依冉撅起油光发亮的小嘴。

“我去端水果，你们先到厅里看电视！”孙奶奶忙起身。

“现在的孩子一刻也离不开手机，哪儿有时间看电视！”王佩刻意加强语气。

“你们先去，我要回房间整理一些东西！”王向依冉起身。

“都上班了，自己搬出去住了，还是个小孩子脾气，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孙奶奶无奈地摇摇头。

“我小时候的影集在哪里？”王向依冉忙问。

“都在你书桌的抽屉里！”孙奶奶回答，“怎么想起问影集了？”

“突然想看看！”王向依敷衍回应。

王向依冉进了房间，迫不及待地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影集，翻看起来，发现原来自己小的时候这么爱笑，阳光照着在脸颊上，笑容是那么灿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喜欢拍照片，脸上也不再有笑容，也许是因为没有了爸爸妈妈，而那时幼小的自己并不清楚明白生离死别的意义。影集里没有一张妈妈的照片，也从未在王佩和孙奶奶的口中听到过半句有关的信息，单纯得只有一个名字，只有一个称谓，什么样子都已经模糊不清，一定是她们刻意为之，在想妈妈家还有什么人，外公外婆是否健在，有没有舅舅，或者姨妈，也记不起来。

突然看到一张自己、王佩和一个男人的合影，依稀记得那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