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挡枪

六十九

仝一辰独自坐着，耳边重复播放着不知道名字的音乐，百无聊赖，端起面前的酒杯，细细品了一口，将酒杯放回桌面。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瞬间，一声昆曲远远传来。

仝一辰不禁诧异，怎么突然换起了风格，抬眼一看，王向依冉身穿淡粉色的绣花帔大领对襟，胸前系带，露出半截白色马面裙，头上的水钻亮得耀眼，耳边两侧的绢花随着脑袋微微摆动，翘着兰花指抚着下颚，哀怨地看向自己。说她是王向依冉，可此刻她的眼神分明告诉自己，她不是王向依冉，心脏顿时一颤，向身边看去，发现自己孤孤立无援，越发紧张起来，不敢对视过去。

“仝一辰……”王向依冉厉声呼唤。

仝一辰不知所措。

“你认不出我？”王向依冉撇着嘴。

仝一辰似是而非地点头。

“那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那为什么都不敢看我？”

仝一辰低头不语，没有可以回应的语言，声音可以确实是王向依冉，可语气并不是她。

“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王向依冉委屈巴巴，两袖锤了下来。

“怎么会！”仝一辰强挤出一丝苦笑。

“你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说什么？”

“说你要说的！”

“我要说的，那天不是已经都对你说清楚了！”

“我要听的不是那些！”

“那你要听什么？”

“我不相信，那是你的真心话！”

“我，不你还不了解吗？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又何必自欺欺人，让我再给你编谎话出来！”

“不……我不相信……”王向依冉的情绪越发激动。

“我……”仝一辰欲言又止，王向依冉口中的每一字似乎都刺在自己的心脏，可不能心软一丝。

“我不……”王向依冉高声吼。

仝一辰想要说得决绝一些，还是没有出口，立刻转身大步就走，尽管知道前方是黑洞洞的万丈深渊。

“仝一辰……”王向依冉拼尽全力嘶吼。

仝一辰没有回过头的勇气，害怕看到她的无助，自己控制不住立刻上前紧紧抱住她安慰。

“偶然间心似缱，在梅树边。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声音越发凄厉。

仝一辰不由得停住脚步，突然停下来的声音，不免担心起来，犹犹豫豫地转过身，身穿淡粉色绣花帔大领对襟的女人绝望地盯着自己，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却找不到任何语言。她猛地将两个大袖向前一甩，袖子飞速延长，直逼自己的面前，惊慌失措，来不及躲闪，已被长袖牢牢地锁住脖子。试图挣扎，发现越动，袖子越紧，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想要呼救，却又发不出声来，她看着痛苦不堪的自己，脸上逐渐露出得意的笑容。

感觉快要窒息了，用出浑身的力气，再一次试图挣脱，她的袖子更紧，牙咬得也更紧，一点一点，将自己身上的气力快要耗尽，再无反抗能力，连睁眼的劲儿都用不出来，任由它渐渐闭上。

瞬间从梦中惊醒，原来是一场噩梦，还完好无损地躺在自己的睡床上，却又害怕至极，王向依冉的种种表现，分手会不会刺激更大。

咚咚……

“一辰，醒了吗？”仝母的声音突然从房门外传来。

“醒了！”仝一辰带着惊魂未定的哑嗓回答。

“两位警察同志来家里，说要找你了解情况！”仝母的语气很是不安。

仝一辰深深地哀叹一声，梦不应该都是反的吗？等待自己的不是长袖锁喉，而是警察上门。

“这么高的楼，要是掉下去，摔得不知道成什么样，肯定丑死了！”

“那个时候还担心丑？”

“刚才急诊送进来一个吃安眠的，被折磨了几个小时，送来洗胃！”

“为什么会有人会用这么残忍的方法自杀？”

“上吊，很显然现在的房子不允许，跳湖，垃圾都满了，没你的地方，割腕，晕血的被吓过去，不晕血疼得也清醒过来了！”

……不约而同龇牙咧嘴地浑身微微颤抖。

“这里的风，能吹醒你吗？”王佩带着质问的语气。

言佳突然被从回忆里抽回，不屑地瞟了王佩一眼。

“这个时候，看到我，不好奇？”

“从来都是你想找我的时候，才会出现，而我从来没有拿到过主动权！”

“身体这样，不怕冷风吗？”

“心都是凉的，还怕风冷！”

“人的心，都是有温度的，冷血动物才没有！”

“你也配谈‘人’？”言佳轻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