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

。”

权贵人家都会给每房子女月银，由各房自行支配，或是买些自己喜欢的吃食，或是添置些独特的首饰。

乐怡正盯着脏裙子发愁，闻言回头看向新柔：“小姐，您要银子做什么，咱们府里什么没有，就是真缺了什么，您跟侯爷说一声天边的星星也能摘下来。”

乐怡紧张地走回新柔身边，“小姐，您在外面是不是受了欺负，是不是又有泼皮无赖朝您讨要银子来着，您告诉我，我去禀报侯爷，看不把他们的手打折。”

“乐怡，少大惊小怪了。是我出去看到了好多新奇玩意儿，我从来没见过，只能看不能拥有，这种痛苦我可受不了。”

乐怡拗不过新柔，从书架上捧来一个盒子，“都在这里了，算下来一共有三百多两，来江南之前，夫人身边的刘嬷嬷特意给换成了银票。”

对于新柔来说，这些月银其实花不出去多少，一则是因为吃穿用度等生活必需品由府中统一购置；二则新柔是韦府唯一的孙辈，也是最受宠的那个，有什么好的衣裙钗环、玉玩器物，都少不了新柔的那份；三是新柔的爱好很省银钱，无事时就打发小厮去书商那里淘些话本子，书生小姐谈情说爱的、妖魔鬼怪打打杀杀的、方士和尚收妖的，新柔来者不拒。久而久之，新柔无意中攒下了自己的小金库。

把银票装进荷包里，新柔有底气见楼嘉与了。“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君子和大小姐所为也。

没隔几天，新柔再次悄悄出府。

本以为要花一些时间才能找到楼嘉与，没想到走到距离韦府最近的一条街上，就看到了楼嘉与的背影。

新柔不打算直接叫住他，而是悄悄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想看看他去哪。

新柔跟着楼嘉与走过闹市区，拐过一个街角顿时喧闹人声不再，左右两边都是静静关着门的民宅，中间夹着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新柔望着前方的楼嘉与，感受着河水的清凉，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眼看着楼嘉与推开一扇院门进去了，新柔等了一会儿，看不见人出来，知道这就是他家了。踱步过去，发现这处宅院甚是普通，和左邻右舍的高宅大院相比，院门更小些，想必院子也不大。门前光秃秃的，没有牌匾说明这是楼宅。在邻居们的高墙对照下，这处住宅的墙也不高，成人男子稍微攀附一下就可以翻到里面的宅院里去。

新柔端详着楼家，却突然觉得荒唐，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偷偷跟着男子回家？

虽说新柔不在乎什么女戒礼教，但还是对自己下意识间作出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这是在干什么，赶紧回去吧。

没料到此时门突然开了，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女人出现在眼前，楼嘉与站在旁边，显然也没料到有人会在门前，一时间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新柔“这个、那个”了半天，还没想出合适的说辞，三人僵立在门口，新柔用眼神示意楼嘉与“说两句话解围啊”。

楼嘉与本来在旁边看热闹，想看看她能编出什么瞎话，接收到她的信号，转向母亲：“这是我...一个同窗的妹妹，之前我从他兄长那借了本书，想是来取书的。”

新柔忙接口：“是啊是啊，就是这样，我兄长今日有事不能来，就...就让我来了。”

楼母眉眼弯起：“既然如此，就进屋来坐坐吧。”

新柔见过更多的是军营武将家眷。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这么温婉可亲的妇人，即使一身病气也挡不住亲和可人。

自己的母亲也是江南人，可也许是在军营浸润久了，杀伐决断的气度更像个将军。

只是，这么一位温柔的女子，怎么养出了一个脾气古怪的儿子？

韦新柔眼神偷偷瞟向楼嘉与，瞧瞧，在母亲跟前装得恭敬和善，若不是自己见过他打架的样子，还真被骗过去了。

只是对于楼母的邀请，新柔还是有几分踟蹰，需要听听楼嘉与的意思，怎么说他也是主人，自己偷偷跟踪他，还是理亏在先。

楼嘉与扶着母亲向内走去：“既然如此，姑娘请。”

新柔松了口气，慢慢跟在两人身后。

小院不大，住楼氏母子二人正好，再有余裕却也不能了。

内含两件屋子，大些的主屋是正厅兼做楼母起居之处，旁边小间的是楼嘉与的屋子。

新柔跟着楼嘉与把母亲扶回床上，短短十几步路，楼母已喘得厉害。

新柔看着心酸，趁楼嘉与去端药的空当，坐到床沿边，轻抚楼母的背为她顺气：“夫人有没有感觉好些。我幼时身体也柔弱，身边的嬷嬷就是这么为我顺气的，久而久之，我就学会了这套技法。”

楼嘉与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脚步一顿，迟疑了一两秒才走过去。

新柔见状，站起身，让楼嘉与给母亲喂药。

楼嘉与喂药起身，见到新柔站在一旁沉静地看着自己，偏过头避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