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
她在外人看来,应该是很完美的吧,她不仅家务治理得井井有条,还可以入阵杀敌,是众人敬佩的对象。”
“众人包括你吗?”楼嘉与问道。
新柔沉默一阵,勉强笑道:“这是第二个问题吗?”
楼嘉与注视着她:“嗯。”
“如果我不是她的女儿,是的,我很敬佩她。可是作为母亲的女儿,我对她更多的...却是畏惧。从小,在我做错事的时候,迎接我的都是母亲的疾言厉色,可在做了一些出色的事情时,母亲也并未有过一句赞赏之言亦或一个笑脸。长大后,我发现,在她面前,我似乎失去了灵魂,畏手畏脚,害怕说一句话或者做一件事,生怕等候我的是责骂。”
楼嘉与不知道新柔经历了这些事情,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他从箭袖中拿出手帕,轻轻递过去。
新柔道了一声谢,本来情绪只是一阵波动,可是知道旁边有关心自己的人,她竟然真正有了想哭的感觉,
接住手帕,泪珠也随之流下。
楼嘉与知道此刻能做的,唯有陪伴,
但他也不是毫无收获,起码他现下知道了韦夫人其人,是一个严厉的母亲,对自己严格,对女儿亦是如此。
新柔平复好心情,自嘲地笑了笑,以为在苏州府这段时间,身子得到了休养,内心也该强大许多,可现在看来,还是脆弱得很。
“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楼嘉与看着新柔映上一层红色的鼻尖,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养过的白白嫩嫩的小兔子,单纯又无害,就像韦新柔一样,
可自己呢,正利用她的单纯无害,骗取对自己的信任,戳中她的软肋,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要放弃吗,楼嘉与问自己。
心中的另一个声音提醒自己,干嘛要放弃,对身世的追寻,并没有错,这是生而为人的权利。
楼嘉与闭上眼睛,听从了另一个声音的指引,哪怕他知道,此刻再问下去,对韦新柔只会是伤害,
“韦夫人,她来过苏州府吗?”
新柔苦笑,自从自己来到苏州府,就盼着母亲千万不要来到这里,若是母亲来了,只怕自己又会变回那个在保护壳中、像木头人一样听从母亲指令的玩偶。
“在出嫁前,母亲许是来过的。”新柔轻声说,“母亲生于扬州府,想必年少时,母亲也曾来过苏州府游玩吧。”
就这样,楼嘉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答案,
新柔的母亲是扬州人,
自己的母亲亦是如此。
会是巧合吗,楼嘉与不相信,
这场寻踪,终于掀开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