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宸王

况……对亲王不敬，可是大罪，在下可不想哪天宸王殿下借此事寻个由头取了在下的脑袋。”

这话倒是说得煞有介事，不过殷折青本人看起来倒不像是在意的样子，语气不紧不慢的，不论说什么都像是在玩笑胡扯。

唐京墨坐在一旁听着，顺道替殷折青捏了一把冷汗，她真怕李卓寒气急直接抡椅子砸上去。寒堂山君在江湖上的名声虽然算不得好，可实力却是毋庸置疑，若真将他惹急了，两相交手，他们这边是讨不着好处的。

好在宸王殿下这么多年官场不是白混的，情绪半点都不曾显露在脸上，李卓寒的小厮倒也机灵，连忙搬过椅子让人坐下。

“殷大公子换扇子了啊，先前那把玉扇怎么不用了。”

殷大公子这次手中拿着一把竹扇，扇面上画着一片月下的山坳，竹林围着间小院，院中是一棵正值花期的海棠树。画的旁边提着两句诗——折月山间落，青竹映海棠，看上去倒是颇为风雅。

殷折青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手中的折扇，然后不甚在意道：“先前那把是玉琢的，不结实，前些日子叫京墨给我摔碎了，只好换回原先的了。”

“那真是可惜了，本王瞧着那玉可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不妨事，那不过是个半成品，我又订了一批，现下有一多半都卖出去了，据说江南那边卖得最好，铺子都空了。”

都卖出去了……

那西府那位折扇先生手里的玉扇同殷折青的，到底是不是同一把？

这位殷大公子莫不是故意来搅混水的！

“这样啊。”李卓寒点了点头。

“本王听闻，前些日子吏部尚书吴大人在蜀中执行公务之时，不幸遭遇匪徒，受了伤，不过好在性命无碍。殷公子不是刚从蜀中回来，可曾……听闻此事。”

“啊，听过。”殷折青面不改色的扯谎。

“不仅听过还见过，不过当时吴大人身边高手侍卫众多，我就一普通江湖客，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全是花拳绣腿，走在江湖上之时连自保都难得很。那贼匪看上去颇为凶残，我自觉打不过，就连忙跑路了。”

说罢他还打了个冷战，看起来竟然真像是那么回事。

唐京墨在两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翻了个白眼。

殷大公子的演技，当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宸王挑眉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京墨也在，当时我见匪徒凶残嗜血，京墨又体弱，担心她受伤，所以就跑了。”殷折青继续满嘴跑马。

唐京墨全程一言不发，冷着一张脸，仿佛此事与她毫无干系，可谁知道她实际上忍笑忍得脸都快要抽筋了。

跑了…………

宸王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啊，我还以为殷公子知道些什么呢，原是如此，叨扰了。”

做皇子也是不易，唐京墨看的于心不忍，所以打算掺和一脚。

“宸王殿下。”一直默不作声的唐京墨突然开口道：“方才民女已经叫人备了菜，若是殿下要留下，臣女就再叫人多加些菜。”

“不必了。”宸王摆摆手道：“本王有约，不打扰了。”

话音刚落，殷折青便起身拱手道：“殿下慢走，不送。”

那礼数周全的，神态恭敬的，仿佛是在送瘟神。

宸王眉心抽了抽，看起来好像是想说什么，站起身微微弯腰，转身离开了。

过了许久，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敛起笑意，不确定的问殷折青：“寒堂那位山君……我倒是没同他交过手，只远远的见过，身形看上去与宸王倒是有些相似，只不过山君的袍子过于宽大，看不太清。不过既然他是山君，寒堂又位于域外……山君那把域外产出的匕首你还记得么。”

“记得。”殷折青点点头“据说草原十八部当年进贡的时候，礼单上也有一把匕首，据我们的人描述，应该是同山君那把一模一样。后来有一部分礼品陛下赐给了宸王，不过我不清楚里面有没有那把匕首，毕竟谁都没见过，我也只是道听途说。”

唐京墨道：“回头确认一下就好。前些日子玄天在域外查到些资料，说那把匕首世间仅存一把，因为刀柄上镶嵌的宝石名紫金白兰，紫金白兰很难找到，至今只找到一颗，工匠镶在了匕首上，上贡给北周。”

这便好办多了，只肖证明这两把匕首是同一把就行。

殷折青若有所思。

唐京墨也想起一件事，京中有传宸王李卓寒心胸狭隘，怎么这次殷折青如此冒犯他却好像半分都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