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

凌不疑大手一挥，根本懒得搭理骆济通发疯，直接令人将嘴堵了脱下去。

骆济通在嘴被堵上的一刻似乎彻底疯了，目眦欲裂，剧烈地挣扎着，呜呜不知道在怒吼些什么，然而到底与左右两名侍卫比起来，气力甚微，于是很快便被带了下去。

由于骆济通的不配合，审讯也告了一段落。

事实上左右不过是王宫令和骆济通两个女人的事情，监狱里对待女人的刑法多得很，这二人都未必受得住。

故而凌不疑眼皮都未抬，便双手一揖，直言要去审问这二人。

文帝看了看身旁的越后，道：“此事涉及的都是女眷，也算得是后宫之事，不若还是交于皇后来处置。”

凌不疑眉眼也未动，于此事上，他倒是无可无不可。虽然何昭君被害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但以骆济通和王宫令的反应来看，只怕背后的水还深得很。于此事上，他插手已经是看在文子端多年兄弟的面子上，眼下若是文帝不允，他也没有坚持查案的必要。

都是久居宫中的人精，凌不疑能看出来的端倪，文子端又如何看不出来？只不过，与凌不疑心态不同的是，此次事发突然，能牵扯出什么样的人事他现下并不清楚。虽然越后之前是表示过对他的支持，但若是牵连甚广，只怕连越后都要连同文帝一齐压下此事。更怕的是，若是还牵扯出其他事情来，直接令越后倒戈，只怕更是得不偿失。

文子端左右一想，于是出声道：“母后事务繁杂，此等查案之事，不若还是凌将军更顺手些，待查出结果来通报母后也不迟。”

文子端刚说完，文帝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但是碍于何家人还在场，又不好发作，于是只好频频地看向何将军等人。

何将军是个粗人，确有一腔忠勇，但心思却是不够缜密的，要不然在官场上还是能更进一步的。

被文帝眼神一瞟，何将军有一瞬间的怔忪，他看了看越后，又看了看凌不疑。他一直听闻越后的贤德，但到底是个女人家，内里弯弯绕绕，他一个粗人一概不懂。这二人相较起来，其实他更倾向于选择凌不疑。毕竟同为军人出身，且凌不疑方才的态度也摆得很明确。

何家今日虽是进宫封赏，但实则真正进宫领赏的并没有老四和老五。何靖云是因为伤势过重，而何靖羽则是因为身体底子不大好，不宜长途跋涉，加之所属之地有军务在身，所以便免了入宫。

文子端一看何将军那犹犹豫豫的神色，目光又在越后和凌不疑之间徘徊，当即为这位老将军捏了一把冷汗。尤其是今日何家多智的老四不在，他更是心底叹了口气。

文帝仗着自己君王身份，想令何家苦主开口，便也借此封了文子端的嘴。偏看何将军这神色，倒好似更中意凌不疑。与主君意见不合，自己又是苦主，官场之道，此时万不可当真自己就拿了主意。纵使心里再如何想，也应当是一句“但凭陛下做主”，或再补些父女之情忠君大义之类的话，令文帝好生思量再做定夺。如此拿了身份令主君不得不从，正是官场大忌！

这等虽是小事细节，可有时细节也关乎成败。更何况现下何昭君此事还未有个定论，此时在此间小事上惹了文帝不快，恐后期更有什么决断就更身不由己了。

这厢文子端七窍玲珑心替何家担忧，那厢越后却是看得分明，还不待何将军站出来，越后便淡淡开了口。

“陛下所言极是，宫令管教不严，确是妾身之过……”

文帝一听到这里，顿时面露难色。然则现在众臣俱在，委实又不好如私下一般舔着脸求哄越后。

“不过凌将军所言的刑讯之事，倒也合了予的想法。正所谓是无规矩不成方圆。皇宫之中竟然有人胆敢谋害功臣之后，如此明目张胆，简直不将皇室威严放在眼里！依予之见，不如由凌将军来负责刑讯，待出了结果便报与予来定夺。陛下看这样安排可否？”

文帝闻言自然是满面含笑，转而看向了一旁的何家人，道：“何将军以为如何？”

何将军那钢铁般粗直的脑子总算是转了过来，感觉行礼道：“陛下英明，娘娘公正，臣等但凭陛下娘娘定夺！”

文帝虽未能完全如意，但眼下这事儿还真是不知罪为祸首，眼下话已至此，已无转圜。文帝这才朝着凌不疑道：“那就请凌将军先审上一审了。”

说完，文帝歉意地上前扶起何将军，又是一番自责。

“末将领命！”一旁的凌不疑懒得听这番场面话，得了令便火速离去。

站在一旁看着的文子端倒是有些担忧何昭君现下的情况了，隔壁室内的婢女们进进出出的，看得他十分揪心。但他一个外男，并不好提这等要求，只能站在一旁安静地等。

果然，等文帝和何将军客套完，何将军走向了越后，深深鞠躬。

“小女之事，有劳娘娘了。”

越后赶紧扶起何将军，道：“何将军切莫如此说，是予治下不严才酿此大祸，还望现下补救还来得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