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人
按理说,诗会一般属文人雅事,但也属于民间事,并不上升到朝廷层面,不过似元宵灯会一般,大家猜个迷,凑个趣儿。虽说比的是文采,也不过是赢个才子才女的头衔。只不过,这太子一来,多少便与仕途有关了。
何昭君看了万萋萋一眼,道:“今日只怕男子众多,你那小郎君,也不知能不能找见……”
万萋萋听见小郎君三个字,眼神忽然亮了起来,然而很快又黯了下去,道:“哎,昭君妹妹啊,你说,今日太子殿下来,出的题会不会很难啊,你到时候答不上来可咋办?”
何昭君只觉得眉心直跳,道:“怎的就是我答不上来,你就不答了吗?”
“我找你来就是让你答题的,不然我找你作甚?”万萋萋倒是回答得理直气壮,直接把何昭君给气笑了。
若论才学,何昭君也不过是比万萋萋和程少商多识得几个字罢了,那吟诗作对肯定是不能的,基本也就刚刚达到能读懂比较简单的书籍这个地步。这两位可谓是“五十步笑百步”,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何昭君一拍脑门,当即转身就想走人。她可不比万萋萋,有什么心心念念的小郎君。她本来就是来做看客的,虽说她不介意来看看卫青玄,但若是为了卫青玄搞得自己丢个大人,那倒也不至于。更何况那难缠的太子殿下还要来,虽说她并不心悦太子殿下,但是这也不意味着她乐意在他面前丢人。
如是一想,何昭君赶紧拉着万萋萋的手就往马车方向走去。
“那我们回家。”
“万萋萋!”
何昭君一听这声音便觉头皮一紧,回过头来,果然见程颂似笑非笑地朝着她二人走过来。
您二位上辈子是孽缘吗?
何昭君腹诽。
“怎么的突然要回去了?是怕比不过一会子要丢人吗?”程颂道。
程颂本来喊的声音就大,又是在门口,一会子便吸引了众人的门口。这下就是万萋萋想走都不好走了,除非有十分正当的理由。偏的在这档口,程颂还好死不死,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戳了万萋萋的老底。万萋萋这爆竹筒子果不其然,一点就炸。
“啧,你这小白脸倒也好意思说,我是怕看见你丢脸,给我少商妹妹丢人!”
“哦?那你这便进去看看,我倒是丢人不丢人?”程颂道。
“去就去!”万萋萋毫不意外地就被激将法激了进去。
何昭君内心一阵叹息,无法又掉头跟着万萋萋往里进。
只是谁也未曾注意,入口处站在后方的两位灰衣小厮,待看见何昭君进了院子后很快便消失了。
碧水亭并不是一处亭子,或者换句话说,是很多处亭子。这些亭子三三两两散落在湖面上,靠着曲曲直直的栈道相连。因着诗会的缘故,这附近的草地都被圈了起来,只开了南北两处大门,供拿了请帖的门客出入。
此时正值盛夏,湖中开了荷花。不过,何昭君和万萋萋此时都没有心情欣赏荷花,两人如过街老鼠一般在瞄边角处的位置。
“何娘子。”一声清越婉转的声音传来,自嘈杂的人声中脱颖而出,稳稳传入了何昭君的耳中。
万萋萋自然也听见了,二人一齐回头,看着一位穿着雪青碧荷提花绡对襟襦裙,外罩丁香色罗纱的女子朝二人走过来。那女子面容素净,眸色清雅,一点朱唇宛若樱桃含朱,纵使她身后也簇拥着许多贵女,也被她这清丽无双的姿态衬得失了几分颜色。
“陈娘子。”何昭君身子僵了僵,有些微的尴尬。
说起来,她来参加这场诗会的请柬还是陈娘子给她递的。按理说,她理应过来先跟陈娘子打招呼才是。结果,因着万萋萋之故,她直接把这茬给忘记了。眼下倒是陈娘子先过来主动给她打招呼了。
“抱歉,我和萋萋阿姊方才有点子事情,一时也未看到你。”何昭君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陈家女娘身后跟着的几名贵女,目光有些警惕地看着何昭君和万萋萋,并没有想要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陈家女娘笑了笑,道:“何娘子无需如此客气,我原本还怕何娘子不想来参加诗会,现下能来我已是很开心了。不过,这处位置有些偏僻,怕一会儿玩起来不尽兴。何娘子要不要同我一起去那边……”
“不必了。”何昭君赶紧打断了陈娘子的话,一瞥旁边如小老鼠一般死死拽着她的万萋萋,点点头道:“我们平时不常参加诗会,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在旁看看就好。”
这诗会虽是民间活动,但寻常人若是没有请柬,却也是无法来参加的。而请柬所发之人,皆是由平时大家所认可的文人大儒所发。而这些人能发帖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得到认可了的文人雅士,而且这些文人雅士并不拘于他们的身份。比如当世大儒却毫无权势的蔡家,又比如已身居太师的陈家。而来应邀来参加诗会的人,除了本身满腹才华,正想找个地方施展一番的才子才女们,也不乏许多未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