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咒
甩去。
花残借力站在了屋顶的房梁上,舔了舔手指沾上的血,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赤梅,尖锐的虎牙尤其明显。
她眼中的弑杀意味越来越浓。花残脚下发力,再次攻向赤梅,这一次,她下了死手。
赤梅隐隐发觉了花残为何会这样,血阳族的力量泛滥时,就会被其法力的灵石占据意识,不受控制,嗜杀成性,对血液尤其敏感,通过喝血恢复自身。
被灵石占据意识的血阳族最难平抚,只能在不伤及性命的情况之下使其昏迷,等着他直接醒来,只是醒来的是否还是他自己,就听天由命了。
赤梅抽出匕首做出反击状,她将匕首向前刺去。
一股气波却震掉了她的匕首,下一秒,江珣一脚将赤梅踹出了房间,再借势转身抓住了花残张牙舞爪的双手。
花残被抓住双手,便顺势扑进他怀里,双腿缠上他的身躯。
花残张嘴就住了他的脖子,血腥味顿时充斥着她的口腔。
江珣闷哼一声,任由她吸食自己的血液。
花残心中的烦躁慢慢平息,身上的凶劲也渐渐软和下去·。江珣松开了她的双手,她立马攀上江珣的脖颈,加重了力道,用力吮吸。
江珣一手扶住她的身子,一手轻抚着她的发丝,将自己的法力送进去压制梦魇咒和那个灵识。
“没事了,睡吧。”江珣在她耳边轻声说。
花残似是喝够了,趴在他肩膀处,呼吸渐稳,慢慢睡了过去。
江珣替花残擦净嘴角和双手上的血迹,见她身上的黑纹渐渐淡去。
锋利的眉一挑,一字一顿地说:“梦,魇,咒。”
谁他大爷的给她种这个?江珣坐在床边,牵着花残的手,心里生出躁郁。中了梦魇咒的人这辈子不会睡好觉,严重时咒文会爬满全身,将人在梦中杀死。
他看着床上睡得不怎么安稳的花残,轻轻叹息。
花残又做梦了。
这次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
“阿残。”息泠笑得温柔,一声一声唤她。
“阿残,阿残。娘在这里,过来,让娘再看看你。”这是她三年来日日夜夜想听到的声音,只是这次,娘的声音好遥远。
“娘...”花残扑过去抱住她,“娘,你去哪了?你不要我了吗?娘,你能不能回来?我好想你。是不是我不够听话,所以你才离开我?”
花残说到这里,忍不住大哭起来,抽泣着。
“娘,你在哪啊,为什么不回来?有人欺负我,她拿鞭子抽我,我好痛,好害怕。”
息泠抚摸着她的头,说:“娘不回去啦,娘回不去了。阿残要好好活着啊,娘现在和你爹爹在一起呢,娘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娘。只是娘遗憾,没看着你长大,也没保护好你。”息泠蹲下来,替花残抹去眼泪。
“好花残不要哭,往后的路,你要一个人了。我为你取名残,是因为你爹娘未曾完整过,你的到来便是残缺的,娘希望以后这个名字可以提醒你,你要坚强,勇敢,无畏。你要强大,让你自己完整。娘也很想,好好的一直爱你,可是娘做不到了。”
“娘也希望,未来可以有人替我和你爹爱着你,让那个爱你的人,为你取一个新的名字,让你得到新生。”
息泠说着,泪水涌了上来。
“阿残,爹娘都很爱你,一直都很爱你。你以后,也要好好爱自己。”息泠已经开始消失了,她的身体渐渐化作光影散去。
“娘!”花残见此,紧紧抓住息泠的手。“娘,你不...要,走,你别走。”她哭得无法连贯地说出一句话。
“娘,娘!你能不能不要走!我求你了,不要走!”
息泠的身体已经没了一半。
“阿残,娘没办法再陪你了。”
“娘要走了。”
花残依旧死死抓着她的手,崩溃地喊:“娘!”她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留下她,只好一直唤她,希望她别走,乞求她别走。
即使她做的一切都于事无补,她没有能力,她做不到,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连母亲死去的原因都不知道。
“为什么?!娘!”花残的嗓子哑了,也依旧崩溃地喊着。
息泠专注地看着花残,想把她的容颜刻进心里,那双眼睛里,装着爱,不舍,不甘,不愿,却无奈而无力。
她伸出手,最后一次抚摸花残的脸庞。
“阿残,我爱你。”
息泠消失了,无影无踪。
花残无法接受,拼命想抓住那些光尘,可她什么都抓不到。
花残留不住。
她呆滞地收回手,把脸埋进手里,感受那最后的温暖,直至冰冷。
“啊——!”花残拼尽全力嘶吼,没有人回应她。
她蜷缩着,没有人为她遮挡,替她擦去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