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他的
五年过去,花残已经年满十八。
竹屋的梨树年年四季地开着,院子里又多了几丛茉莉。
“花绵绵!出来!”江珣站在院子中央喊到,绵绵是花残的小字,因为她不喜欢‘残’字,所以大家都叫她‘绵绵’。取延绵不尽的意思。
花残藏在梨树上,吐了下舌头,小声嘟囔:“我才不下去,肯定被他凶。”她摘下一朵梨花嗅了嗅,感叹:“还挺香。”
白色的梨花后面忽然出现一片黑色,花残一抬头,对上了江珣的眼睛。
“哈哈,你好。”花残笑着打圆场。
江珣是一点不领情,刷刷在她身上飞快地点了几下,花残一惊,滑落下去,中途想靠法力再飞起来,却发现被江珣封了法力。
花残瞪大眼睛,看向树上的江珣,见他眼角带笑。
“江珣,你玩阴的!”
下一秒,江珣身形一闪,在树下接住了她。
花残没等来自己摔个乱七八糟,悄咪咪睁开眼,看见了江珣略带责备的眼神。
“那个,江珣,你先放我下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偷偷去瑇岚原了。”她笑得灿烂,酒窝也越来越明显。、
五年过去,花残变得爱笑和多言。
他不想放她下来,若是别的人敢这么不听话早在他手底下死八百回了。她的肩膀被他握着,他只需轻轻一捏,就可以让她断一条臂膀。她在他面前从来不设防,洁白柔软的脖颈唾手可得。
如此一个不听话的人,他真的很想给她一个教训。
可他不能。
在他目的达到前,他只能护她,骗她。
所以江珣把她放下来了,如今的花残已经长高许多,但在江珣面前还是堪堪到他肩膀,江珣就这么看着她,示意她还有什么想狡辩的赶紧说。
花残只是拉起他的手,往他手心里放了个糖,放完掉头就跑。江珣盯着那块糖,糖上面覆了法力,显现出三个字:我错了,旁边还有一个蹩脚的笑脸。
江珣轻笑出声。
只是眼底却黯淡无光。
花残跑回自己的房间,赤梅和青梅在房间里候着。
花残跟她们打了声招呼,“你们怎么一直在这啊,不出去吗?”
“那位主知道姑娘偷跑后,把我和青梅关在这里自省,罪名是监管不力。”赤梅一展成熟稳重姐姐风,一板一眼地说道。
“啊......”
“姑娘,你学到手艺了吗?”青梅出声,她们都知道花残去瑇岚原是去跟绫罗阁的绣娘学手艺。
“学到了一点,绣一些小东西没问题。”
“那就好。”
花残翻出针线盒子,打算趁手熟绣一个。
她专心致志地绣着,倒是没发现江珣离开了竹屋。
待她发现时,天色渐晚。
“诶?又去哪里了?”花残坐在梨树上,自言自语。
江珣时不时就会出门,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很正常,她早就习惯了。
花残拿出未绣完的平安囊,一针一线认真地绣着,绣进当下的风花雪月,绣进少女一缕模糊不清的思绪。
江珣乘风而上,轻轻松松地潜入了上仙境的秘林。
因为上仙境资源垄断,负责护卫巡逻的都是群乌合之众,所以江珣毫不费力地就潜了进去。
他瞟了眼上仙境白的发亮的建筑,觉得虚伪又刺眼。
江珣抬手,衣袖自然滑落,红色的咒文还是缠绕在手腕上,心里顿时燃起怒火,他竟撕开了自己的手腕,可这不影响咒文,咒文已经深入骨髓。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
一个移身来到了一片宫殿上空,他黑色的衣衫和这白色的宫殿造成了强烈的反差。
江珣手掌一挥,一层结界覆盖了宫殿。
他轻飘飘地落了地,径直向殿门走去。
负责看门的侍卫突然就被扼住了喉咙,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双脚猛烈晃动,在他死前最后一刻,他看见了江珣暗红的眼眸中透出的杀意与疯狂。
他就像一个无足轻重的石头,“啪嗒”一声摊在地上,丑态尽显。
江珣一路走着,见一个杀一个,畅通无阻。
来到了主殿,江珣一掌拍开大门,一位青丝夹着华发的老者端坐其上,面对杀意汹汹的江珣依旧气定神闲。
认真在书卷上落下最后一笔后,才抬起头来。
那老者竟笑了两声,道:“你来了啊。”
江珣抬手就是一记攻击,被老者的护体金文挡下。
“老君,你早该死了。”江珣歪了歪头,挑眉看向老君。
老君又“嚯嚯”地笑了一声,语调轻松,点头道:“嗯,我确实该死,但不是死在你手上,自有收我的人讨伐我,仅凭现在的你,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