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山真相
,就带回来养着。只有这么大的山谷,怎么养这么多人?一国国库都不够她败的!”
说到后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但韩溯川心中有些无奈,楚弦学他救济苦难,却未想过,问柳山庄产业遍布中原各地,自能养得活,也能有地方安排他们做事。这小小山谷,要如何养?
好在应当是受了钟情限制,看着这些屋子勉强能收容安顿好,否则这山谷居民逐渐往外蔓延出去,岂不成了一座小小村落,甚至演化成城邦?
忽然便有些明白,为何她在短短两年之内,用自己毒医身份敛财无数。
蓝凌儿回了谷内便叫了一声:“孟姐姐!”撒丫子就混入了人群中,一看在谷内便是过得恣意快活。
钟情脚步未停,带着韩溯川进了一座屋子。
算是这座山谷内最大的屋子,但床却被安置在一个小角落中,屋中一大半,都是堆满了制药的物件,还有三面墙的药柜里头全是摆满了她会用的药材。
来不及多看,韩溯川将楚弦放在床榻上,起身时,钟情已然从桌案上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药方,比对着开始抓药,嘴上还在叮嘱:“不用看着她,韩少庄主若无事,便帮忙将药炉火点燃吧。”
一看,那药炉已然落了灰,显然,楚弦不在时,他们是不会用这个来煎药的。
抓了药,煎药。
这些活钟情只叮嘱了步骤,而后便扬长而去,显然是将照顾楚弦的任务交给韩溯川了。
韩溯川倒也不介意,谷内这么多人,钟情应当确实没什么空闲来管他这位不速之客。按理来说,他将楚弦带进谷中后被卸磨杀驴赶出去也算理所应当,还妄想好生招待,不亚于白日做梦。
晚饭时,将“讨厌”二字挂在脸上的蓝凌儿给他送来了晚饭,看着他默默吃完,终于忍不住质问他。
“你为什么要让人追杀楚姐姐?楚姐姐这么好的人,哪里是坏人了?还要被你们追杀,我看你们才是坏人!”
他根本无法跟这个尚不知世事的少女解释:当初若他不发追杀令,问柳山庄威望受损,七派无法制衡,中原武林盟岌岌可危,一旦联盟连面上的统一都无法保持,再想暗中转圜,比登天还难。那时就不再是被中原武林盟追杀的楚弦,而是被当做各派立威的猎物。真相为何再也不重要。他们之间,也就只有阴阳相隔或者同生共死这么两个结局。但他向来是贪心的,既然许了一生一世,就该是一生一世才对。
这些他都无法言说。
只能苦笑一声,应下:“是我的错。”
蓝凌儿瞪大了眼,张大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大抵是未想过若是他痛快认错了又该如何,只能硬着头皮将后面未骂完的话骂完:“你们一个个自诩为正人君子,什么武林正道,其实个个道貌岸然!坏人没见除了几个,对着楚姐姐喊打喊杀,难道是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韩溯川全然未反驳,将指控统统接下。
蓝凌儿见对方消极抵抗,蓄势待发的铁拳硬生生砸在了棉花上,实在骂不出趣味,抿着唇,仿佛被欺负了一般,讪讪离开了。
他却在少女的责骂中想起了往日许多场景。
本以为被他刻意丢在记忆角落中的过去,应当已经不甚清晰,此刻却在脑中争先恐后地蹿出,如此鲜活。
连带着一个热情鲜活的楚弦重新出现。
刚来山庄的时候,那小丫头还是个小乞丐,遭人轻视。为了留下,曾死皮赖脸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那时他只是想啊,小丫头年纪轻轻便长歪了,日后长大成人如何得了?
于是这朵长歪了的小野花便被他悉心照顾,长成了春寒料峭中,一枝艳丽又高洁的红梅。
最负盛名的少年剑客,最负盛名的绝色美人。
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想起当年摧山派,他才猛然醒觉,他究竟在何处见过她。
那时他们交战,匆匆扫过一眼,摧山派墙角边围成一群的女子当中,便有她。
当年真相似乎……别有天机。
他望向床榻之上安眠的女子,很想问一句:到底是什么,让你能这般不顾一切?
“只差一步……你知道,我们有多可惜。”他轻声埋怨。
将被她踹开的衾被提起,仔仔细细将人盖严实。
屋门被推开,韩溯川转身看着门口沐浴在月光下的谷内管家钟情,微微皱眉,似是想着月上中天,怎的这位管家还有空来打扰他。
钟情只是瞅了一眼安静睡着的楚弦,便拎着一壶酒晃了晃:“听闻韩公子爱酒,谷内自酿的青梅酒,不尝尝么?”
非亲非故,贸然请人饮酒,大约只是个幌子。
韩溯川又看了一眼楚弦,这才跟了出来。
两人找了一处寂静的屋顶,望着谷内幽幽灯火,管家叹了口气:“抱歉。”
韩溯川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