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压青松
松纹好看?寻常人家送礼,还要送带锁的盒子吗,不是自寻麻烦?你瞧,这钥匙还在锁上呢。摆明就是要我重视这盒子里的东西。”
诚叔听律子政这么一说倒是注意起那锁来,于是疑惑道:“这么说,这礼还真是这匹料子啊。难道这料子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总不能真是送来给殿下添件新衣裳的,或者玄机在这盒子上,锁也不是一般的锁?”
“衣裳?呵......”律子政坐回去,将未看完的书又拿起来:“那便拿去做件衣裳吧,这颜色也不俗。诚叔,料子拿去,盒子...暂且先放在这里。”
听着吩咐,诚叔上前将那布料从盒子里捧出来,将要转身就瞥见盒子底:“殿下,这有封信!”
“拿来瞧瞧。”拿起的书重又放下,取而代之是一方饰有碎金箔的信笺,上面只有四个字“雪压青松”。
“雪压青松?这字写的倒是颇有风骨......”律子政略一沉吟,忽然想到了什么:“诚叔,瞧瞧那布料上面有没有雪花的样式。”
诚叔一听,忙叫一旁的侍卫帮着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这...并没有啊,就单只是这青松,绣的倒是极好,瞧着就坚毅挺拔。”
听到预料中的答案,更是验证了律子政心中所想:“好了,诚叔,拿下去吧,将那盒子一起,回头送去我的卧房。”
“是,老奴先行告退。”诚叔说着便往外走,直到门前忽然想起“殿下,一个月是苏贵妃的生辰宴,今早请帖送来了,照您往常称病,届时只把礼送去,已经安排好了。”
“一个月后?”律子政一笑,倒真是等得起,于是吩咐道:“这次的礼我亲自送去。”
诚叔却是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殿下要是心里有了打算,老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殿下届时务必小心谨慎。”然后就默默退了出去。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能下多大的雪,能不能大到淹没这晋京城。”律子政心中这般想着。
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信笺,到不再看,还是重新读起他的书,但是到底心思已经飘远,渐渐就如雪花般消散。
一个月说来不长,况且律子政也不是头一回被禁足,日子倒是很快过去了。
只是这回禁足,因着思朝阁那件赔罪的礼,公孙素书以为又是有人找茬,将律子政看得更紧。
三番四次将半步跨出大门的律子政打了回去,于是一个月间他很难能出门。
只一次,禁足令刚解那天,趁着公孙素书不在,嘴上说着想念思朝阁的茶香,马不停蹄的溜过去。
这回是一个侍卫也没带,甚至马车也没坐,自己走着去。
谁曾想他一进门,那掌柜的就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还是上次的雅间,上次的茶,一样未变。
喝茶时有些事就已了然:这掌柜对他身上这青松纹的衣服视若无睹,看来送礼的果真是另有其人,没由来的,律子政第一次期待起那个什么贵妃的宴会。
下人来报律子政去了思朝阁的时候,霍卿荣正在气头上,随口应了一声便叫人下去了。
她刚与霍瞻有了口舌之争:她的好父亲不信她,还是偷偷派人去打探了承恩寺那位的消息,只是恰好被霍清浅拦住了。
霍卿荣生平最烦就是这些自以为位高权重、本领通天,便能掌控所有人实则胸无点墨的浅薄之徒,殊不知兔子亦能搏鹰,他却还要一再犯险。
偏生这人如今是她的好父亲,她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一时气盛,思前居的碎茶盏又多了一堆。
等芷兰吩咐着人将满地的碎茶盏收拾干净时,霍卿荣终于消了气。
转眼看向院子里已经稀稀落落的牡丹,想起下人来报的消息,舒展了眉眼,躺回了贵妃椅,手里摩挲着碧玺珠串,心里想着再见到那人,他的脸上该是怎样一副好笑的的表情。
除此之外,霍卿荣的日子也还如同从前一般,倒是短暂的落了一阵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