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阿姐鼓-5

等阿月的吹嘘……呃，是义正言辞的话说完，高老爷叹了口气：“两位，你们可知，这阿姐鼓的来历？”

阿月和小二对视了一眼，露出迷茫的表情：“不……太知道。”

高洪神色凝重：“阿姐鼓，是西域番僧之物。虽是法器，却异常血腥残忍。需选择美貌的聋哑女子，在其十五岁之时，剥皮制鼓，用于祭祀。”

阿月和小二瞪大眼睛，惊呼道：“剥，剥，剥皮制鼓？”

高洪点点头：“正是。”

阿月从惊恐变成了愤怒：“难怪鼓中女子会惨叫痛哭！如此惨无人道之事，简直……气煞我也！这些纨绔子弟，居然还将阿姐鼓作为玩物争夺，简直……混账！”

小二赶紧安抚起来：“月啊月，冷静，冷静啊……我们如今找到了鼓，还她一个安宁就是了……”

阿月还没冷静下来，只听高洪又道：“老夫已将阿姐鼓焚烧。鼓中冤魂，已得安宁。”

阿月和小二又惊异了：“已经烧了？那……这个鼓是什么？”

高洪的手，抚上大鼓鼓面，涩声道：“这是犬子，高巍。”

阿月惊得连退数步，差点跌倒。

小二连忙扶住阿月。

阿月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抓住小二，拼命地将自己的手在小二身上一顿摩擦。阿月惊恐万状：“我刚才还摸过鼓面，还说像鳄鱼皮……”

小二也不可置信：“高大人，高公子，为何，成了鼓？”

高洪凝视着大鼓，声音平静：“老夫无能，犬子管教无方。他自小便顽劣无状。老夫以为他不过是小孩心性，长大会修身养性。谁知，他长大更是骄横跋扈，无法无天。怪只怪老夫的身份，所有人都让着他，惯着他。久而久之，他便以为，所有人都可以被随意践踏。本来他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将来大不了给他捐个闲职，蒙个祖荫，混吃等死也就算了。但是，犬子竟然做出些鱼肉乡里，欺行霸市，淫□□女的事情来。老夫早已经对他心灰意冷，只想着将这个逆子逐出家族去。但几天前，老夫正好撞见，这个逆子，竟玩弄阿姐鼓这种极损阴德之物！此子善恶不分，正邪颠倒，迟早害人害己。老夫一生激流勇进，不想被此子所累。因此，只有痛下杀手。老夫将此子剥皮制鼓，此鼓鼓声悲戚，闻之者自殇。老夫只想以此鼓，警示我高家后人，需一生勤勉，慎行谨言！不可倦怠，不可自甘下流！”

高洪一语毕之，阿月和小二已经震惊得合不拢嘴。阿月结结巴巴地道：“高大人，您……您真是家教严明……就是，那个……手段残忍了些……”

小二连忙打圆场：“高大人治家有方！我等敬佩！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小二开始疯狂拉扯阿月，夺路而逃。

阿月被小二一路拉扯着，离开高巍的庭院。

远远地，她只看到，高巍的鳄鱼皮……呃，是人皮鼓，在月光下闪着惨白的，凄清的光芒。

还有，久久凝视大鼓的高老爷，一脸落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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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高家，阿月有些不满：“小二，你干嘛跑那么快？好像我俩是贼一样……”

小二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那个高老爷，真是个狠人！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剥皮制鼓！他一想不开，将我俩也制成鼓，可如何是好？”

阿月打了个冷战：“平泉忒阴森。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小二深以为是：“就是嘛！早听我的就对了！”

阿月有些狐疑：“二啊，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意带着我，一路往南呢？”

小二讪笑道：“哪有的事儿！我也是想去看看诗和远方罢了……”

阿月给了小二一个白眼：“那下面去哪里？”

小二眨眨眼睛：“宛城[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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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人皮鼓：由坊间真实传闻改编。富商用顽劣儿子人皮制鼓，用于警示后人。

[13]宛城：今河南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