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时蕤把老头扔给刘家官人，并且伸手道：“好了，恶鬼解决了。给钱吧。”

刘员外一家手忙脚乱接过伤的面目全非的老道，再看向除了发丝略有凌乱，浑身上下反而神清气爽的时蕤，嘴角有些僵硬：“姑娘这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她一指昏迷不醒的老头：“不信你问老头好了，他这伤就是那恶鬼打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恶鬼消灭了，以后你们这画廊就安全了。”

“你怎么证明这恶鬼除了？”有好事者出声道。

“说的对，怎么证明？”另一个也开口道。

时蕤皱了眉。

怎么证明？那王秀本就死的不能再死了，现在更是连灰都没了，魂都扬了。倒是有尸身在，不过要放长线掉大鱼，目前也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质疑的声音不断，牧禅一开口却将所有的质疑封口。他的声音清越好听：“她活着出来了，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四下里瞬间鸦雀无声。

确实，这是这么多日子来，唯一一个活蹦乱跳从画廊里出来的。

像老道这样留了一命的都在少数。毕竟当时官府抬尸体，都是出动了百来个戾气甚重的官兵，这才完好将尸体带出来的。

刘员外满意地点了点头，已然是信了。

他看向面前跟着时蕤出来的一身白衣，身段妖娆的女子，他的声音却明明是男子，疑惑道：“这位是？”

“噢，这是我未来夫君。”时蕤不想公布他画魂的身份再让市民恐慌，毕竟画魂对于普通人而言，和鬼怪没什么区别。

也就时蕤知道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画魂没有恶念，是人间善灵心有执念而虔诚修仙，虽然进度迟缓，但从来温顺友好。

刘家官人看向小公子，只见小公子垂眸轻笑，面色温柔，确实是默认了这段关系。

他还是有所困惑：“可是道长进去时，这位小公子并未同行啊？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那时人家夫妻家事。总归恶鬼给你除了，刘员外真是的，付个银子还扣扣搜搜的。”包着头巾的大娘此时还站在外面，眼见着时蕤真的除了恶鬼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姑娘是真有本领！”

刘家员外被怼的心口一梗，也就不再多问，干脆地付了钱，请两人入府歇息。又让家丁带着老道进去，请了大夫前来医治。

不愧是四里八乡的大善人。

两人心思重重地进府，本想见那刘贺一面，却听刘员外道：“父亲素来喜爱往返各县寻珍惜字画，此时尚未回府。几位找父亲还有何事？”

时蕤僵硬地笑笑，不是很擅长说谎地讽刺道：“没有，只是觉得你父亲挺老当益壮的。”

牧禅一把拉过她，用掌心挠她，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时蕤转头瞪牧禅：“我说错什么了？”

牧禅躬身朝刘员外行礼：“我们的意思是，刘员外大义，这才让家中长辈都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令尊身体康健，想来都是刘员外行善积德之故。”

刘员外倒是没听出来这两人的言外之意，和善地笑道：“哈哈哈，如今我们一家和睦，生活自在。我便想着，望长辈他们晚年安康，这才在县城里设了施粥点，得了一个善人的诨名。如今县内乞丐已经不见，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有所成效了。也要多谢两位替我除了画廊恶鬼，否则这清泉县人人自危，都不愿与我来往了。”

“哪里哪里，我们所做都是本分之事，您也给我们了酬劳。刘员外能忆及穷困人之苦，自然也能忆及那些丧失家人之苦吧？”牧禅眼眸深邃，眉眼柔软温和。

时蕤挑眉看他一副儒雅温润的样子，这小画魂还挺能说的。

“这是自然的。善，当为天下。”刘员外理所当然地道，言辞凿凿，不似作假。

时蕤和牧禅也松了一口气，好歹，他应该没有和自己的父亲同流合污。

两人辞行前，依旧没见刘贺归来。

只有老道双脚还站不稳却依旧感恩戴德地上前来相送，还送上了他的贴身褡裢到时蕤手中：“老头子也没什么身外之物，就这一个褡裢，自此献给仙女仙长，感谢仙女仙长救命之恩。”

时蕤和牧禅相视一顾，时蕤没有受过人报恩，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瞧了老道一眼，最终还是嫌弃地道：“算了，你这褡裢太丑了，与我不搭。你还是自个儿用吧。”

“还有，我不是仙女，你可以叫我时道长。”

“好，多谢时道长救命之恩。”老道躬身鞠躬，让时蕤坐立难安。

“时道长已然知晓你的谢意，快快起来吧。”牧禅帮时蕤解围。

走至门口时，恰遇刘贺归来。只见他一双眼睛直直盯向牧禅，眼露精光地问自己的儿子这是何人。

刘员外高兴地介绍这是除了画廊恶鬼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