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不知谁院鸡鸣,窗格逐渐明亮。
晨光却无能阻止屋内翻旋的风绳,极速流转的风不断变化着,像要用气流拼凑出某种阵法,形成幅怪异的画面。
陆独鸣坐在风阵中央,冰蓝色的炁由掌心蔓延覆盖室内,冷调的光芒很快掩过窗格的暖意,又渐渐与浮动的风绳凝合,竟将风也凝冻。
霎时间满屋的风都凝成冰菱,将风绳原无行的路径锁定,此刻再观四周的冰棍子,反难看出是何门路。
“Duang——Duang——Duang——”
突兀的撞门声惊碎冰菱,冰粒随着叮铃啷当的声响纷繁落地,砸出满篇洁白晶莹。
陆独鸣眉头微蹙,睁眼从桌上一跃而下,满室冰蓝色的炁未全消散,冷光却不及她的神情更冷,陆独鸣赤脚踩着满地的碎冰,一步步来到门前。
旧木门拉动时支呀一声,屋外鸟鸣越发清脆。
陆独鸣抱臂站在门前,冷眼看着身前两个如花。一个手持碗热粥与鸭蛋,一个手提两笼画眉。
似见陆独鸣没有动作,便从恭顺低头的行为挣出,两双黑黝而无神的大眼睛紧盯着她,让人不寒而栗。
陆独鸣面无表情,屈指打开鸟笼,十几只画眉便一一飞出,很快不见了影——拎着鸟笼的如花仍伫立着,没有动作。
陆独鸣后退半步近了屋内,引风端起盛着粥与鸭蛋的托盘,眼见那只如花也无举动,便拖着食盘关门回房。
她将盘子搁置在小桌上,便扑到床上给王也打电话,听到对方哈欠连天的报了平安,才松了口气仰躺在床上。
自来到这碧游村,她没有一天好眠。
古怪的村子和村长,奇怪的仪器和实验。她和小也本不想摊浑水,却也阴差阳错的进来了——这都要怪某个眯眯眼。
昨晚他们计划悄悄离村,却被村长携上根器阻拦,一番缠斗后又莫名放手,她和王也都想着正好离去,这狐狸倒是非要留下。
陆独鸣坐起身,徐步到桌前饮粥,口感不错、软糯香甜,是南瓜粥。她又磕开鸭蛋,刚敲出裂纹便止住动作。
王也救下她那夜,带来如花的人只认下链子镖偷袭的事。那制造幻境让她险些遇害的人,究竟是谁呢?
总之、碧游村不是久留之地。这个马仙洪虽目前来看抱有善意,谁知道日后会怎样呢?
陆独鸣将鸭蛋放回托盘,一时连粥也没了胃口,于是打水洗脸。
冷水浸泡过后,精神状态明显回增。
她凝视着镜中人眼下的乌青与血红的眼白,再一眨眼,纯黑的发丝从发根开始变白。
同头发一齐变淡的还有眼圈与巩膜,肌肤也越发白的透明,却在又一眨眼间,乌发回归原样,容颜却一改憔悴变得容光焕发。
陆独鸣心中也着实暗暗吃惊,这样的本领她是昨夜才误打误撞领悟的,玲珑曾言她会许些旁的功法。不知这本领该作何称呼呢?
陆独鸣稍有苦笑,简单收拾后走出房门,将炁的范围扩散至整个村子,很快锁定王道长的方位。
陆独鸣不假思索,踏上一律清风便朝那飘去,有暖风裹挟饭香拂面,邻家谁人欢笑地争吵,围栏内的小猪泥水酣睡,落叶似也自在舞蹈。
她很快来到王也附近,只远观他与马仙洪交谈,并未上前。尽管她一落定便被二人察觉。
王也倒很够意思,回眸见来人是她时,原板着的脸色柔和许些,朝她使了个“老实呆着”的眼神,便安心回身与马仙洪对持。
马仙洪似正欲说些什么,便被身旁来人打断话语,来者匆匆报了什么消息,马村长便同王道长面面相觑,终是散了。
陆独鸣急的要跳脚,什么事这么突然?相当后悔没用风偷听内容。
王也目送马仙洪远去,回身便见那丫头一脸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他暗自好笑,朝她走去,“怎么了?大清早就又发火?”
陆独鸣快步到他身畔,急道:“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说村子来了批怪人。”他打了个哈欠,棕色眼眸染上薄薄的水雾,转眼又恢复清明,朝她笑道:“想去凑热闹?”
陆独鸣略烦他总很了解她的态度,当即摇摇头,“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没什么好看的。”
“行吧,您老不去,那我自己去看看吧。”王也说完就朝马仙洪离开的方向走去。
陆独鸣见他果然不管自己,一股无名怒火就翻涌而上,她索性也不管他,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树梢鸟鸣不绝,想有画眉未及远飞。
陆独鸣路过一处村屋,一间房门悄无声息地在她视线内打开,待她由远及近仍保持原样,无人走出。
这时人们大都早已出屋各自忙碌。
陆独鸣经过时侧头留意,一眼便同某个眯眯眼对视。
诸葛青笑盈盈地坐在床上,朝她勾手,“进来坐坐啊,昨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