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阵
在穿过了半座城后,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眼前这一偌大府邸不出所料便是八百年前的太傅府,但现在它挂着的匾额上写着“安王府”。
“好久不见啊尤古。”
“呵,我情愿不见。”
“八百年了,吾总算是找到你了,方溯溪的身体你藏哪去了?”
魔神回身,面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眼中透出的异色让人不由地背脊发凉。
“还没放弃呢?为了躲你,老子八百年没安稳地睡个整觉了。今日我就跟你算算总账。”
说罢,尤古便唤出法器朝着魔神打去,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魔神竟然不还手,只是不停地变换着手势以此来抵挡他的攻击。
“靠,你把老子当猴耍呢!”
“非也,你是溯溪的朋友,伤了你她会怪吾的,何况你还没告诉吾,她在哪?”
尤古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语气极其地阴阳怪气。
“哟,还生气呢,你把凡间搞成这样还想让她不生气,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尤古,吾这么做便是为了让她显身,她没死,你知道吗?”
魔神的语气认真,看起来就像是个执拗又不听劝的莽撞青年。
想到刚刚卫契初没入火焰的画面,尤古不由地哽咽住了,他当然知道她没死,但现在又被你搞死了。
想到这儿,尤古再也忍不住了,本来是不想说的,但他必须要让他知道他都做了什么,让他后半辈子都在悔恨中度过。
“哼,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因为就在刚刚她……”
“师叔!”
还好赶上了。
卫契初默默地松了口气,她拉住了尤古而后摇了摇头。
尤古听到声音时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卫契初的脸时直接呆住了。
魔神没有在意他们的动作,只是神情急切地看着尤古说道:“她怎么了,为什么说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卫契初深吸了一口气挡在了尤古身前,她看着面前的人,眼中满是陌生与冷意。
“你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
“还轮不到你来跟吾讲话。”
眼前的人真的还是齐阿独吗,好陌生,好……
幸好他没有其他的举动,只是淡漠地站着,他不耐烦地扫过卫契初看向她身后的尤古。
“尤古,吾会知道你没说完的话是什么的。”
魔神走时,卫契初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一下跌坐在地。
惹得尤古担心万分。
“你还好吧?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是怎么从天火中全身而退的?还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师叔,我的头好晕啊。”
卫契初扁着嘴,一脸委屈,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软软糯糯的。
尤古怔愣了几秒,这才想起卫契初喝酒了。
“欸,难受就睡会儿,有师叔在呢。”
听到这话,卫契初毫不犹疑地闭上了眼,脑袋一歪就在尤古的怀中昏睡过去。
尤古不由地叹了口气,在目光触及到这张完全陌生的脸庞时,还是有点惊奇。
要不是声音没变,他真的怀疑她是不是真人了,真的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就在尤古犹豫着是否要将人送回千机门时,一个老伯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仙者,要不先到我那休息会儿?”
尤谷愣了几秒,他看了看说话的老伯又看了眼他手指示意的屋子,垂眸思索了良久,还是应下了。
“多谢了。”
夜幕降下,床上的人儿这才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四周。
“醒啦?”
尤谷正巧推门而入,看到卫契初的样子,不由地浅笑出声。
“师叔?”卫契初愣怔了一瞬,而后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这不是仙门,倒像人间的装扮。
“嗯,快起来吧。这是城内还算完好的屋子了,房子的主人让我们暂时歇在这儿。”
尤谷似是看出了卫契初的疑惑,主动开口解释道。
“在你睡着的这些时间内,我大概把遭到攻击的几个地方都看了一遍。京城还算好,但南方的那几个地方毁的都差不多了。”
“那现在那些百姓呢?”
卫契初唇色发白,她伸手接过尤古递来的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等喉咙没那么干时,便开口询问道。
白天路过时的匆匆一瞥便足以令她心神震撼,她实在不敢细想这其中还有着多少。
尤古面露难色,有点犹豫地打量着卫契初的面色,但还是沉声开口讲述着他的所见。
“活下来的人成了流民,四处奔走,死伤惨重。行动不便的人与那些死去的人留在了原地,到处都是残肢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