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送（4）

躺在地上的Michael，看着Michael浑身的伤，他真怕Michael随时会死去。

莱斯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自信道，“放心吧，他不会死的，现在请你们出去，我来给他治疗。”

k一挥手，房间内的所有人鱼贯而出，很快只留下了Michael和莱斯特。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莱斯特慢条斯理地关上了门，一步步地靠近Michael，房间很安静，除了他皮鞋踩踏地面发出的脚步声外，便是Michael低沉而痛苦的喘息。

莱斯特走得很慢，他眼睛微闭，以便清晰地听到Michael的声音，这直达人灵魂的痛苦喘息在莱斯特耳朵里就像是一首激昂的交响曲，令他兴奋。

不知什么时候，Michael也睁开了眼，他微微转过头，剑眉微蹙，他记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好久不见，Michael，我是莱斯特。”莱斯特走到Michael身边坐下，慢条斯理地从怀里取出一副橡胶手套戴在手上。

“哦，是你。”Michael记起来了，这是安妮以前的未婚夫，他撇了撇嘴，抛开情敌的身份，他本来对这个小个子的娘娘腔也没什么好感。

“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吧，”莱斯特来的路上想了一大堆话要对Michael说，他打开了自己的医疗箱，“相信我，比起k那个粗人，我会真得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k一定没有告诉你，他的耳朵为什么没了。”Michael没有理睬莱斯特那得意的笑，伤寒的折磨让Michael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更加厚重了，他剑眉下深邃的眼眸牢牢地盯住了莱斯特的双眼。

隔着厚厚的镜片，莱斯特竟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

他想起来，k对他说过，在折磨Michael的时候没有提防，被Michael咬掉了耳朵。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离Michael太近了，更何况是一个没有被捆绑的Michael。

“可是，你的骨头都已经碎了，你是个废人，我为什么要怕你。”莱斯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在反驳，但更多地是在为自己打气。

Michael没有回答他，但是对人体了如指掌的莱斯特能清晰地看到，Michael沾满血污的身体虽然还在颤抖，可肌肉却开始绷紧，像一只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狮子。

因为Michael的发力，他身上那些因为捶打而布满裂痕的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在安静的囚室里格外清晰。

Michael并非不知疼痛的铁人，每一寸骨头上传来的刺痛都让他觉得灵魂都要被撕裂，可他的牙齿紧紧咬着，满是伤痕的手臂上青筋如蚯蚓般痛苦地突起。

莱斯特不敢动，甚至不敢移开和Michael对视的目光，仿佛自己一动就会刺激到Michael使他出手。

“你住在布鲁克林大道62号，在西街区有一个情妇，每周六会去伯德港钓鱼。”Michael用右手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缓慢异常，好像手撑着的不是地面，而是锋利的刀尖。

很快冷汗就布满了Michael的额头，但他也成功地坐起了身，他比莱斯特高出两个头，一坐起身，在他高大的身影下，莱斯特就像个孩子。

当Michael漫不经心地把他的住址和生活细节都说出来的时候，莱斯特的脸色惨白，他觉得Michael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自己像是浑身赤/裸站在Michael的审视下，无所遁形。

“我希望你明白，过去的一年里，有无数机会，我可以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你幸运地活到了现在，你知道是为什么吗？”Michael的声音因为肺部的伤势有一些沙哑，但是依然低沉有力，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的眼帘微微低垂，不屑地撇了一眼莱斯特，“因为我不在乎，所以带上你的东西滚出去，在我失去耐心以前。”

即使是在这简陋的囚室，成为满身伤痕的阶下囚，但在Michael说话的时候，莱斯特觉得自己反而是阶下囚，在接受纽约黑手党当家人的质询。

要不是Michael因为说话时忍受剧痛而不断颤抖的双手和他因为伤寒而赤红一片的额头，莱斯特简直要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但即便如此，Michael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里藏着的威严，仍然让莱斯特产生了一种扭头逃走的冲动。

他强迫自己克服了恐惧，伸手取出了安妮的戒指，深呼吸一口，才开口说：“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个戒指。”

“安妮！”Michael一眼就认出了戒指，他像一只暴怒的雄狮瞬间挺直了身子，右手死死扼住莱斯特的脖子，“你敢！你要是敢伤害安妮一分一毫，我发誓，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口，Michael一边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