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送（8）

“该死的，他是怎么下来的！”

“快告诉k！把肾上腺素拿来！”

Michael觉得眼前一片刺目的白，耳旁传来嘈杂的喊叫和惊呼。

他有些冷，血流了一夜，身体都快干涸，Michael最后的记忆是门锁孔里看到的星光，在他的错觉中，这光变得更加炙热像刀子似的剜着他的身体。

疼痛在Michael的全身游走，Michael逐渐疲惫，耳旁声音渐渐小了，光也越来越暗，他的心跳快要停止，灵魂也渐渐凝固。

“兹——”忽然一股刺痛感从胸口传来，瞬间传遍Michael全身，他的双眼猝然睁开，伤痕累累的雄壮胸腹猛地挺起，像一只被电击的狮子，又重重的摔回地面的血泊中，溅起大片的血花。

一阵肉被烧焦的糊味在整个囚室里弥漫开，Michael的身体仿佛被强行唤醒，电击后的剧痛和疲惫让Michael下意识地痛苦呻/吟起来。

而他胸口的伤口因为这一下身体的剧烈动作再次被撑开，鲜红的血再次涌出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k见Michael醒来，残忍地舔了舔嘴唇把手中的电击器扔到一旁，“给他打肾上腺素，把伤口缝起来！”

和k一起来的是一个年迈的外科医生，他在这个囚室里工作了一辈子，见过无数血腥残忍的场面，但站在Michael这间囚室门口，眼里的震惊却怎么也藏不住。

整个囚室的地面都淌满了Michael的血，像是刷了一层血浆一样，让人无从下脚。

在血泊里浸泡的这具魁梧身体同样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只是肉眼看去就能看到不下于五处致命的创口，而他双手双脚上的贯穿伤让人不禁怀疑他究竟是靠怎么爬到门口来的。

“医生，你聋了吗，快给他一支肾上腺素别让他死了，再给我把他缝好！”k不耐烦地吩咐道，仿佛是要裁缝给他修补一只破烂的布娃娃。

医生这才手忙脚乱地上前，先为Michael注射了双倍剂量的肾上腺素，随着注射的完成，Michael原本微弱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身体也开始颤抖，像一座即将爆发地震的小山。

肾上腺的刺激下被唤起的不仅是生命力，还有全身上下那些令人绝望的痛苦。

Michael剧烈地咳嗽着，鲜血从他的嘴里不断喷出。

“左肺出血严重，需要立刻清理创口。”医生一边进行治疗，眼睛却忍不住看向Michael胸腹的那条伤口。

从伤口的迹象来看，那粗糙的边缘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划开的，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当时的疼痛。

随着医生的动作，Michael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他的身体则仿佛有着流不干的血，从密布在岩石般刚毅的肌肉上的伤口中如泉涌出。

阳光从门口洒下，Michael的身体一半迎向光明一半沉入黑暗，这光影下，Michael胸腹前雕塑般健硕的肌肉起伏如山丘，而那道他生生剖开的伤口像是人工开凿出的山涧，在阴影里凝聚着整座山丘的痛苦。

医生此时竟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正在治疗的这具千疮百孔的垂死之躯，仿佛是神话里的泰坦巨人，令人升起一种莫名的敬畏。

“他失血太多了。”医生对k摇了摇头，“不能给他注射麻药或者止痛的吗啡，否则他一旦休克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只能局部麻醉，我建议去医院……”

他的话还没说完，k便粗暴地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抓到自己眼前，“谁告诉你要给他注射吗啡止痛了？你只要把他缝上就行，别的事，不用考虑！”

“可是，他会活活痛死的。”医生不忍地看了看地上的Michael。

“痛死就痛死，你以为我会在乎吗？”k推开医生，他的眼睛从身旁的手下们身上一一扫过。

从昨天开始，k就已经能感觉到这些他的铁杆心腹们对Michael的敬畏，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把Michael钉上十字架来折磨他。

他要让Michael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去，让他神一样的光环破碎。

但是谁能想到，Michael竟然强悍地挣脱了铁钉，甚至给自己开膛破肚，k明显发觉，手下们都下意识地和Michael保持开了距离，看向他的伤口的时候也变得无比尊敬。

他们再一次见证了Michael的顽强。

k开始有些后悔了，他想要的效果始终没有达到，也许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Michael。

“k，”忽然，从身旁传来Michael沙哑的声音，他每说一个字嘴里就溢出大团的血沫，使他低沉的声音里也带上了血腥的味道。

k回头，看到Michael艰难地抬起了右手，掌心向上伸向自己，那掌心粗糙的血洞还沾着钉子的铁锈，粗长有力的五指微微颤抖，血浆沿着手指的关节不断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