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凛冬已至,仙域飘起了皑皑白雪,山上的树木早已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谁知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阮轻浣打算熬过这个冬再撤去竹林的覆春阵。这几日阮轻浣时常去竹林里查看情况,阵内生机勃勃,溪水哗啦,便也不怕鸡鸭刚长大又被冻死在雪里。
这几日练渔歌等人陆陆续续到集市置办年货,为新年增添喜气。阮轻浣也购来一些红纸,本着总把新桃换旧符的习俗,打算在门框上贴一副春联。
笔墨纸砚已备好,阮轻浣将桌上的东西都撤走,打算挥毫泼墨。她握住毛笔,沾了几下墨汁,伏在桌上准备构思排版,直至落笔。
“真写?可别脏了吾的眼。”灵鸟已经羽翼丰满,呈灰褐色,羽翼有白色横斑,喙为灰色。
“我建议你自戳双眼。”阮轻浣提笔未落,忽地想起肩膀上这只幼鸟还未有名字,便问,“你有名字吗?”
“吾?”灵鸟摇头晃脑,“没有。”
“那叫你除夕。”阮轻浣说。
“吾的名字怎能如此随便?”灵鸟不愿,但也没有拒绝。
“你不拒绝,那就是同意了。”阮轻浣笑着,打算落笔。
“小师妹,先别写。”槿汜逮住从集市上买来的老母鸡,反抓它的翅膀,另一只手拿着刀,无从下手。他还在呼叫着:“小师妹,先把鸡处理了再去写吧。”
“真血腥,真残忍!”除夕将头瞥向他处,表示抗拒此等场面。
“你生吞老鼠的时候,难道就不血腥,不残忍?”无奈,阮轻浣将毛笔放在笔架上,走了出去。
“那是为填饱肚子……”除夕狡辩。
阮轻浣无言以对,双标的人见多了,还未见过双标的鸟,它是第一只吧。
练渔歌刚御剑回归,就瞧见槿汜被只老母鸡弄得鸡飞狗跳,还沾了一身鸡毛。
“就杀个鸡而已,还要叫小师妹。”练渔歌看不下去了,抬手间,就将还未收回的御剑,直接“唰”的一声,将垂死挣扎的老母鸡抹了脖子。
血溅了一地。练渔歌干脆利落的收回剑,朝厨房大步流星而去,只留下槿汜呆滞地看着地上的鸡脑袋,以及手里还在抽搐的鸡身,甚至颈项处还在滴血。
除夕抬起翅膀捂脸,没想到没有最血腥,只有更血腥。
槿汜瘪着嘴,朝阮轻浣望去,嘴里嘟囔着:“师姐好凶,好残忍……吓死我了。”
阮轻浣似笑非笑的抽了抽嘴角,并竖起一个大拇指:“不愧是师姐,好飒!”
“我来吧。”阮轻浣接过槿汜手里的鸡,扔进盆里。
厨房,思垣在处理炖汤的排骨,以及剁馅料准备包饺子,练渔歌则在一旁添柴。阮轻浣进厨房端来烧的滚烫的水,打算给已逝的母鸡泡个热水澡。
退毛,阮轻浣利索的处理着,最后还是有些太短小导致无法拔除的羽毛,在柴火下烧了片刻也算处理得当。
处理内脏,阮轻浣剖开鸡腹,将内脏一一取出,将可食用的处理干净,放进碗里。毕竟用前段时间做的泡菜,炒一碗酸辣鸡杂也是相当美味的。
肩上的除夕,盯着碗里的食物出了神,飞到地上:“吾见你肩膀疲累,下来走走。”
“你早该发现的。”阮轻浣兴致勃勃的忙活着,“你这个体型也越来越大,食量也大,以后你自己出去捕猎吧。”
“那是自然,毕竟你也辛苦……现在吾就自食其力。”除夕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试图不被注意。那碗已经近在咫尺,它探出头去连同鸡心肝一起叼走,后退数米。
被阮轻浣发现时,早已成了除夕的腹中之物。
阮轻浣气急败坏:“除夕!”
“唉!叫吾作甚?”除夕佯装无辜。
碗里本就没有多少,阮轻浣心想由他去吧,大过年的不能生气:“你过来。”
“你叫吾过来就过来?吾不过来。”除夕避之不及,生怕挨打。
自己的宝贝鸟得自己宠着,阮轻浣将所有的内脏都洗好,放在碗里,并将碗推过去,示意给它吃。
“孝敬吾的?”除夕纳罕,没想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阮轻浣居然没有教训它偷吃,还附带一顿好吃的。
“你想吃就讲,不能偷吃,这是不好的行为。”阮轻浣竟有一种耐心教育小孩的心态。
“对!你讲的都对!”除夕狼吞虎咽。
“这是谁呀?吃相如此粗鲁?”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
除夕并未理会,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阮轻浣转身,作揖:“鄢师姐。”
鄢向晚乘鹤而来,手里还拎了几盒点心,落地后抖了抖身上如沙的雪,回应完阮轻浣后,便冲向厨房。
阮轻浣也随即进厨房处理食材,独留下两只鸟在外。
“老夫同你讲话呢,你可别说老夫和你都是从百鸟园出来的。”玄清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