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切
“小弟!”人群中隔得远远的,孟清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抬手对那个方向晃了晃。
梁思原快步跑到她身边,心跳得好像要炸开,看着眼前孟清那张过于白皙的脸颊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一时竟未能说出话来,只是站到她身侧阳光照过来的方向,聊胜于无地遮出一小片阴凉。
“这大热天,跑得一身汗,你慢慢来,我又不会乱走。”孟清温吞吞笑着,“本来打算把东西拿给门卫就回去的,大爷说拿身份证登记一下就可以进来参观,真是太好了。”
“校区教学楼以外的地方是不定时开放的,军训结束,应该也是刚放开。”梁思原喘匀一口气,缺氧和一夜未睡造成的恍惚感,导致他整个人好像走在梦里。
“那我来得刚好呢。”孟清喜悦,说完仔细打量他一遍,“晒黑了,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梁思原也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可她还是是记忆里的样子,相较之下,自己实在太过狼狈,扯了扯衣角,半开玩笑地问她:“变丑了?”
孟清笑了声,字字清晰地纠正道:“是变结实了。”
“这样看来,军训比健身房有用多了。”梁思原呼吸稍沉,说话间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前面花园里有树荫,我带你过去转转。”
孟清欣然应许,跟在他身边,眼睛四下望着。
因为是工作日,少有游玩的人,孟清处在一群学生之间有些拘束,又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一路上小心地张望。
梁思原沿路将她带到国画系的小园,站在被满池荷花包围的湖心小亭,在两岸垂柳的摇曳中,指了面前看得到的建筑,一个个告诉她那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孟清没怎么说话,时不时地点头。
拂面的风从湖水中荡过来,梁思原的话渐少,慢慢安静下来。
两个人坐在围栏前的长椅上,视线之间只剩下宽大荷叶下的无尽涟漪。
“你平时也在那里上课吗?”许久,孟清开口,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教学楼。
“有一些在那里,有一些在隔壁。”梁思原这会儿静下来,稍微恢复了些理智,脑子里不再一片空白,说:“没有课的时候就待在南面的画室,那边是研究生部,人少一点,平时很安静。”
“真好。”孟清探身,感受风从怀抱里穿过,“我还是第一次进大学的校园呢,我弟弟上学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着一大堆的行李,从来都不让人去送。”
“你想见他的话,也可以去看他。”
孟清笑笑,摇了摇头,“男孩子长大了都要独立,他不喜欢,我也不想让他不高兴,而且他现在很忙,每次打电话都说不了几句,我要是过去会给他添麻烦。”
梁思原低头,看着手里思思服装店的袋子,转移话题,问她:“你带了什么?”
孟清回神,才想起来说:“你不是说睡不好吗,我给你拿了耳塞和眼罩,还给你装了几个香包,白色的是助眠安神的,蓝色的是驱蚊的,里面都是药材,很干净的,你回去也可以给你们宿舍里的人分一分,跟大家搞好关系。”
“清姐。”梁思原抬眸,目光柔顺,落在孟清的眼睛里,言语捧出得小心而谨慎,“所以你今天,是特意过来的吗?”
“让我想想。”孟清一转眼,作出思考的模样,视线重新定在他身上时,勾过一缕照耀过湖面的流光,明丽耀眼,“好像我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理由了,而且距离也不算太远,毕竟你都一大早跑回去给我送过早餐了,那我来给你带点东西,应该也不会让你觉得有负担。”
“没有负担,只有惊喜。”梁思原把东西收起来,笑了一下,“谢谢。”
“不用跟姐姐这么客气。”孟清语调温和,“我来的时候你妈妈还让我叮嘱你要好好休息。”
“不像她会说的话。”
“真的。”孟清说:“我们都很挂念你的。”
梁思原了解何菁的性子,只是笑笑,孟清却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可你看起来没有听话。”
呼吸一顿,仿佛心里一座被蚁穴吞噬的大坝,在海浪的一次次冲刷之后,因为一阵风而渐渐崩塌。
“你的事情我都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反而一直都是你在安慰我。”
“不是的。”梁思原没有看她,“你对我而言,很重要。”
“你对我来说也一样啊。”孟清心无杂念,自然坦荡,“从我搬到西平胡同以来,你和你妈妈都帮了我很多,这几年里我也一直看着你成长,变得越来越优秀。我知道你的性格,你妈妈怕你走歧路,我也怕,怕你积攒的那些情绪,到最后会伤害到自己。”
孟清说:“我不明白你的专业,可大人之间有时候会有很多复杂的东西,如果你不能适应,就不要把它们放在心上,周围嘈杂的声音越多,越要坚持本心。”
“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不用说,我也能猜到一些。”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