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07
深夜下了雨,稀里哗啦的,加上晚上吃得太多了,余眠被吵得临近凌晨才迷迷蒙蒙地睡去。
今天不用继续练演技,周姐让她在家好好读剧本,余眠对这份工作还挺喜欢新鲜的,咬了颗真知棒就窝在秋千里看。
看到小公主为爱洗手做羹汤,她开始考虑要不要给贺潮予送温暖。
心里两个小人在天人交战,一个说送吧人家好歹昨晚给你买栗子蛋糕了,另一个又说怎么能这样就屈服,一块栗子蛋糕而已。
真愁人。
余眠挥挥手,把两只小人一起扔到不知名的角落。
然后,
往厨房走去。
她真的只是想练下厨艺。
余眠肯定地点头。
厨房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连调味剂也不全,半分烟火气也没。
大概在她搬进来前,没有人住过吧。
余眠犯愁,她仅剩的厨艺就只能下个面什么的,未免也太拿不出手了。正为难着,余母就打来了电话。
余母是那种上能厅堂下能厨房的名门闺秀,一口侬言软语,为人也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余父常常调侃自己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遇见她。
“妈,”余眠在空中虚虚地晃荡了下单只脚。
自己十八岁的时候不懂事事不肯转学,把一向温柔的母亲气得眼泪直落,余眠一直很愧疚又没什么机会开口,高考刚毕业那阵子和她关系僵硬,她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眠眠这周不忙吧?”余母修剪花枝,电视的声音有点传过来,余眠侧耳听了下,好像是她演的电视剧。
“你好久没回家吃饭了,我和爸爸都很想你啊。”余母把声音调小了点,但余眠听得很认真,确信这是自己的电视剧。
“那我这周末回去吧。”余眠用手指蘸了点水,在桌面上画几下,就听见她有点抱怨地开口:“记得带上小贺!之前和你说了好几趟,你也不带人家。”
余眠的手指忽然停了,指甲上的水珠滴落,流理台的一小片都染上了水渍。
“……好,我知道了。”余眠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应下,但是,这对于十八岁的余眠是个很大的诱惑,于是她没有借口去拒绝。
两人天南地海地又说了几句,余眠借机让母亲教她煲汤,在余母一句句捧面子的“好棒”中丧失自我,自以为是个很了不得的厨艺天才。
万事具备,余眠决定打探下情况,她找周姐要了贺潮予秘书的电话拨过去。
那边竟然很快接了电话,余眠有些吃惊,又问他贺潮予在不在公司。
秘书结结巴巴犹豫很久,还是回答她:“贺总今天休假,不在公司。”
贺潮予以前就是很少请假,余眠记得当年去他班里找他永远是一找一个准。
汤不能浪费。
余眠这么想,问他要了贺潮予家的地址。
*
贺潮予住的小区保密性很好,余眠带着口罩,开始还害怕进不去,却意外发现自己的人脸可以识别,而且不知道算不算巧合,他家也正好在十五楼。
余眠站在贺潮予家门口,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还没给他发信息。
发不发呢,余眠站在原地转了几圈,有点踌躇,手下意识抓上门把,静静地发呆。
“滴”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余眠低头一看,发现电子门自动开了。
余眠:?
她看了看自己的指纹,不再纠结,给贺潮予发了信息,然后轻推开门。
屋子很暗,侧面应该是一扇大落地窗,被厚厚的帘子盖住,屋子很大也很空,没什么人气。
比婚房还没。
余眠盯着手机,没有动静,她于是给贺潮予打了个电话,电话铃声马上在屋子里响起。
还好,在家。她松了口气,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在一间房间里。
余眠敲了几下门,没反应,她担心贺潮予出了什么事,喊了几声后推门而入。
房间比外面还暗,几乎让余眠有一种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的错觉。
床上鼓起一块,她走过去,发现贺潮予卷着被子躺在床上,他露出半张脸,眉头不舒服得皱着。
余眠开了床边的小夜灯,才发现他的脸红得有些过分了,探手过去,果然一片炙热。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人昨天是淋了雨的。
埋怨了自己几句,余眠凑过去喊他。
贺潮予感觉脑子涨疼,思绪像被人东拽西扯,整个人都好像在一片虚无中,没有真实感。
隐隐约约听到了点动静,他费力地睁开一点眼。
看到了余眠。
但他又感觉是错觉。
毕竟她从来不愿意出现在他梦里。
连叫了好几声,余眠才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