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林家村就在山脉绵延的岐山脚下，清晨时雾气久久不散，整个村子以及周遭的大片土地都沐浴在这股既潮湿又清凉的水雾中，朝霞透过卷卷云层在岐山山脉的大片苍翠林木上散落下来，形成如梦似幻的仙苑奇景。

郁郁葱葱的草木田地几乎覆盖了半个林家村，不少早起的村人已经在地里忙活了，碰了面的村人眉开眼笑地互相招呼着，讨论着去年的收成如何、今年又要种些什么庄稼。

整个村子里都洋溢着朝气蓬勃的热闹景象。

老林家忙活完了林老二夫妇的丧事，各家也开始准备下地忙活春耕的事宜，今年由于前儿个家里变故，林老二不在了，林大伯跟林四叔也受了伤无法下地干活，家里一下子少了好些劳动力。

作为如今老林家中唯一的壮丁，林老三也不敢像往常那般干活不经心，时常偷懒不下地，今儿天不亮就早早地起身，带着几个兄弟家的侄子还有自家小子，跟别家借了耕牛去了地里忙活春耕的事情。

二哥不在了，大哥跟四弟身子不适，林老三要做好榜样，带着家里的子侄在这几日把几家的田地都犁好，才好继续接下来的春耕。

几家的水田加起来有十来亩，是个不轻松的活儿。

好在今儿跟别家借到了耕牛，还有几个子侄帮忙，林老三身上的担子倒也轻省了不少。

汪氏几个妯娌也没闲着，有的也帮着下地犁田，有的帮忙选育秧苗，还要准备其他今年种植的庄稼种子，等翻了地就能趁早种下去。

就连林二丫跟林三也没闲着，也去一块儿帮忙做活儿。

为着春耕的事，几乎出动了老林家的所有人。

而林婧呢，汪氏她们以她脑袋受了伤要休养为由，暂时还不让跟着下地干活，怕她待在家里无聊，还特地叮嘱年幼的四丫、五丫陪着。

不过这正好合了林婧的心意，眼下村子里的人都在地里忙活春耕的事，也没什么人往岐山山脚下那处走去，她今日打算趁机去一趟岐山深处，去这个人人谈之色变的岐山一探究竟。

找到原先林大丫摔倒的地方，也找一找那颗年份不低的野山参。

不过首先还得支开家里的两个小不点才是。

林婧走出屋外伸展了下腰身，再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顿感神清气爽，原本还有些混沌昏睡的脑袋，都立时变得澄明清醒。

林二丫跟林三姐弟两个起得早，天还不亮就爬起来了，两个孩子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不仅自个儿做了早饭吃，还给林婧她们留了小半锅的糙米野菜粥，这才跟着林三叔他们去了地里忙活。

稍微洗漱过后，林婧就去了灶间把锅里的野菜粥装了出来，又循着记忆去腌菜缸挖了一些下饭的咸菜，切成小块放到碟子里，跟四丫姐妹俩一起吃早饭。

砸吧着嘴里喝着的寡淡无味的野菜粥，林婧有些微微出神，其实刚起来的时候看到锅灶里的野菜粥，她是挺惊讶的。

不过让十岁出头的孩子给自己做饭这种事，林婧也只是心里不好意思了一下下，就坦然地接受了。

反正她自己如今也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呢，偷懒一下怎么啦。

只不过，林二丫跟林三这做饭的手艺嘛，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林婧打算找个机会培养一下这姐弟俩的厨艺，将来也许还能当成一门营生。

正所谓技多不压身，挺好。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其实是自己想要奴役小朋友给自己做饭的。

配着林母生前腌制好的咸菜，三两口扒拉完手里的这一碗清粥，林婧就没再继续吃了。

这几天因为脑门上的伤，也是因为乡下人家生活本就清贫，老林家也不怎么富裕，饭桌上多半是些少油少盐的清粥小菜，把林婧吃得嘴里淡寥寥的，弄得她一个本来不是特别嗜肉的人都格外想吃肉了。

吃大肉。

红烧肉、猪肘子、酱油鸡、三杯鸭还有碌鹅，也不拘是什么肉，都好。

四丫素来胃口不大，她看来不仅模样生得秀气，就连吃东西也是慢条斯理的，林婧几下喝完了碗里的粥，小姑娘才喝了半碗不到。

五丫就不一样了，这个小不点本来就是个吃货，虽然年纪比四丫小两岁，但是不仅胃口大还吃嘛嘛香，碗里的粥已经被她喝光了，碗里干干净净的啥都不剩，林婧见了心里暗笑，问她：“五丫可吃饱了，锅里还有呢，不够的话就再添一碗。”

听到自家长姐的话，五丫砸吧了下嘴唇，仔细回味着刚才吃到的味道，虽然哥哥姐姐做的粥味道不咋地，没有娘以前做的好喝，但是也能吃。

小丫头又偷瞄了下桌上剩下的几块咸菜，才念念不舍地小声道：“五丫吃饱了，锅里的粥姐姐吃。”

林婧只一眼，就知道五丫这小丫头言不由衷，明明还没吃饱还想吃来着。

“姐姐已经吃饱了，锅里的粥小五吃了罢，你四姐姐喝完这碗粥也该饱了，四丫你说是不是？”林婧知道林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