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偶遇
忙就过来这个受伤的孩子。虽然想着不让元熙受冻,但是一番折腾下来,元熙的衣服还是带了些水迹。
楚王殿下用带着怒气的声音开始质问匍匐在地上的那些村面,磁性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厉声对那些人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将一个孩子扔进寒冷的封河之中?”
那些村民哪里见过承影这样的架势,直接就被吓呆了。一个两个的接着跪在地上,没有人出声,没有人敢言语。
承影扶着那少年,元熙意识到可能是承影吓到了这些村民,于是干脆摘下来了围帽,直接放缓语气询问那些人:“天寒地冻,诸位不妨先起身,哪位可以说明方才为何将这位小兄弟扔进水中?他小小年纪究竟是犯下了什么恶行?”
有一位老者终于从方才的惶惶无措中缓缓从地上起身,嘴里还在神神叨叨着天女鬼王,站稳之后,狠狠地揉了揉双眼,好像才终于看清了对面的一双男女。
片刻之后,终于有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发声:“他是妖物,要索人性命,战乱四起怕也是与他有关,所以我们这也是为民除害……”
承影一双冰冷的凤眸,像是阴冷的剑戟直直刺入那人的躯体:“放肆!分明是个少年,何来妖魔之说?”
惊吓之间又有一二村民吓得直接给承影跪了下来,原本说话之人亦是颤颤巍巍不敢再有言语。
元熙连忙上前轻轻拂了拂承影的后背,等她感觉承影原本紧绷的神情稍微有了松动,才与承影略开了一些距离。
霜雪未消,冷风拂面。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元熙还是希望赶紧将少年身上的湿气尽快驱散。封河是遗沙江的支流,夕去年来,还不见春光回暖,尚未成年之人虽然生命力顽强,但是就这么僵持,不明真相,也不是十分妥帖的举动。
况且即便是玄商的重罪之人,在入得刑场之前的牢狱之间,基本的衣食也是应得之物。
看了一眼嫉恶如仇的承影殿下,元熙也是十分疑惑这般情状。事情尚未明了,但是人们总会不自觉地将心间的秤砣兀自偏向弱势的一方,但她好像是又十分确定无辜之人需要给予帮扶,就像当初她在遗沙江上救起快要冻死的承影一般。
于是,元熙便上前与那带头的老者打了个照面,温婉的嗓音轻轻开口,与对面之人商量道:“老先生,您……我们本是路过此处的行医游侠,见不得这样的孩子命丧冷泉,请您暂且饶恕这孩子的性命。如果他真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不妨移交呈天官府,给乡亲讨回公道?”
那少年靠在承影身侧,元熙回头看他时,他已经全然苏醒,嘴巴一开一合,似乎是要发出声音,但好像又被无形的魔掌严实盖覆,呜呜咽咽之声传到元熙耳中,她亦并不能判别对方所言具体为何。于是又补充说:“孩子可能有不懂事之处,但是却是并非妖魔,若不然冰冻之下怎会如此窘迫?”
她想进一步确认少年具体说了什么,却又听见承影那不容抗拒的嗓音,带着些许愤懑传来:“先寻个处所安置,你跟着我们讲述事情究竟为何?”
绕过弯曲的乡间小路,一旁有其余小儿互相嬉戏,见得高大的承影扶着瘦弱的少年亦步亦趋朝着他们的村子走来,不免三三两两跑开。
村口硕大的松木在寒冷的北风之中身形已然挺立,树皮略显干枯,但树冠却是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暗绿之色,其余的草木不见半分生机,亦如此番带着元熙他们来到此处的一众村民,那些人眼中有恐惧之色,有蓦然之感,甚至有一二妇人因着寒冷瑟缩,却独独不见对少年的关心之情。
一路上承影和那个长者略有交流,得知此处是呈天府境内的一处小村落,名为宋家庄。村中因为今年的战事几乎已经没有了成年男子,那被众人抛进水中的少年名字叫做宋雨,其他的事情承影并未再向对方询问。
元熙看着披着黑色斗篷的承影回头看了看她,让一侧的宋雨先自己走,楚王殿下则是抬手将自己的斗篷解开,而后便直接取了下来,大手一挥将斗篷直接罩在了元熙的肩上。
对上元熙错愕的目光,承影偏过头轻咳一声,对她道:“乡间小路稍有绵长,走得有些热了,你先替我披着。”
给元熙系完斗篷,承影便直接又回头扶起宋雨,跟随那些宋家庄的村面向前走。
微微愣住的元熙感觉了一下,只觉外界寒风呼啸,严寒未熄,紧了紧衣领,牵着两匹马继续跟随众人的脚步向前走去。
宋家庄只能说是玄商境内最为普通的村落,因为紧挨着封河先前倒也是有些小型 的商船往来,但是因为近些年来朝外对玄商的觊觎之心越发不加掩饰,于是前去朝外经商的人先是渐渐减少,而后的几年别直接不从此处经过了。
有一个好心的大婶因为脚步慢了些,于是便和牵着马的元熙说起了村中的往事。元熙看着村口破旧的驿站,以及村民们眼中慢慢的哀伤之情并未在言语之上加以安慰。
天变了,以往从事纤夫货运的,还有开小客栈的壮士纷纷被抓去参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