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兵西郎
玄商天晟十九年二月初一,乍暖还寒,有一身受重伤的传信官策马疾驰,先是路过封河,再是其上游的遗沙江,因为身后有人不停追杀,他未直接过呈天府返还燕都,反倒是躲藏着行踪从燕都城东北的丰城进到了燕都。
这两日,元熙还因承影前日当中抱她的事情不肯和承影说话,就算是吃饭她也叫上宋雨只在东厢房一起用饭,不再去承影的正堂一起吃饭。即便是承影亲自前去邀请也是吃闭门羹。
这几天她并非完全没有出门,仗着身手好,即便是飞檐走壁,楚王府的家将侍卫也不能察觉。元熙外出去了城外,虽说是未到寒食清明,但她还是去祭拜了她给父亲和元翰所建造的衣冠冢。
她跪在山林之间,泪水顺着细致的皮肤蜿蜒而下,温热一遍遍将冰冷的脸颊打湿。元熙仍旧是孤身一人,举目无亲:“父亲,哥哥,我如何才能将史明宵绳之以法,为你们报仇呢?”
“女儿疑惑,就凭他一己之力,真的可以让护军将你们暗害,残杀八万忠魂嘛?”
突然有一个声音回答了元熙的问题;“当然不是仅他一人!”
随后元熙便感觉肩头一重,回头看却是本该去朝中理事的承影,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身后。
承影正将一件墨色的宽大夹衣披在她身上,此刻的元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况且荒山野岭真的不必燕都城中温暖,也就没有制止。
元熙迅速整理神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曾经的她在出嫁之前多年暗慕承影,后来不顺利的婚姻实在是对元熙造成了一定影响,承影对她都是不暗中的关心疼爱,那明晃晃的神情看在元熙眼中只觉无法相配。
她独自外出本就是不想让承影知道,这里有元家父子的衣冠冢,但手眼通天,算无遗策的楚王殿下还是暗中揪住了元熙的尾巴,穷追不舍,让她无处可逃。
元熙也只好大方为承影介绍:“王爷,这里是我父亲和哥哥的衣冠冢!”
原本以为承影会让她尽快拜完早点回楚王府,但元熙没有想到承影却直接对着那简陋的墓碑跪了下来,神情十分郑重磕了三个头。
元熙只感觉心头一暖,随后眼眶中的泪水又如决堤之洪,无法控制地纷纷落下。
承影不仅仅是行了跪拜之力,还开口十分诚恳对着墓碑说道:“威远将军,元翰将军,我承影多次蒙恩,不想和二位阴阳两隔再无相会之期!定当尽快查明事情真相,还诸位英烈清白,另外还有一事……”
元熙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于是便擦干了脸上了泪痕,询问承影:“王爷,还有何事?”
林间风声萧索,虽然已经立春,但燕都郊外的树木不见发枝,仍然是像寒冷冬日的木叶。
许久承影也没有开口说,只是默默起了身,回头紧了紧元熙肩上罩着的宽大衣服,低头对他道:“我在心中同元将军说了,还有就是你不许叫我王爷!”
元熙轻轻点头以示同意,但是她好像突然想起来她还在和承影生气,于是又轻轻摇了摇头。
“还在生气嘛?”承影轻轻用肩膀撞了撞元熙,语气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元熙在方才听见承影说得话之后便已经原谅了先前他将自己抱进楚王府的那一些小小的恶劣举动。
但是这样的举动并不能时常有之,他们两人那般举动实在是太过亲密,况且当时元熙穿着的是侍卫的衣服。这两日她不出门,出了门就听有百姓议论,叱诧风云,威武霸气的楚王殿下竟然心悦楚王府的一名俊俏哑卫,举止亲密……
元熙反应过来,众人议论的对象便是她自己,但又听到有人说,因为众人猜测承影不喜女色,如今京中高门大户原本想将家中女儿送进楚王府的人均打消了原本的心思。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京中会有那样的传言?”承影心思深沉,元熙看着眼前人,但并不能猜透他的想法,于是只能直接询问。
“我并不知晓会有那般传言。”承影虽然看向元熙的眼神坦荡,但元熙就是感觉承影一定早就意料到了事态的发展。
元熙看了眼对面的墓碑,没有再和承影说话,承影以为元熙还在因为那天自己轻佻的举动生气,于是便直接稍微透漏出了一些心声:“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心悦一人,身不由己!
元熙已经听闻了京中的传言,那定然是清楚了他的想法,承影心悦她,但是元熙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仍然是女子,她有时亦是心思细腻,考虑些时候也是应当的 。
并未再多做言语,两人一同回了燕都城中,刚到楚王府的门口,边看到王朔神色焦急地站在大门口,似乎正在等待他们两人归来。
一看见承影王朔就连忙上前,向承影禀报:“王爷!您可算回来了,有朝外军情密报传入京中,送信的军士在将书信交给禁军首领之后,因奔波过度劳累直接咽气在皇宫门口!如今圣上传您尽快入宫,商议对策!”
承影也未多说什么,至今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