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纵
作罢,感激地向沈照施完一礼,往南边那一排青砖碧瓦的房间去了。
待他走远了,沈照才回过神来,纳罕道:“这表少爷不也算是主子吗?方才怎么不见你介绍?”
新雨挠挠头:“这表少爷是王爷的妻妹之子,因为家中破落无人,所以寄住在王府之中,听说已经有五六年了。但是吧……表少爷寄人篱下,偏又性格温吞,府上的下人大多都不太尊重。”
沈照闻言便明白了,族中无人,寄人篱下,难免受一些奚落白眼。
这边沈照还未走远,就听见那极为叛逆的侍女连她都记恨上了:“新婚之夜世子连新房都没进,还真当自己是府里的女主人了。”
沈照脚步顿顿,颇为无奈。这人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骂人都不会在背后骂,自己就算不是世子妃,那也是长公主啊,轮得到她指手画脚。
沈照朝朝烟使了个眼色,朝烟会意,一个耳刮子扇上去,秀禾顿时脑瓜子嗡嗡作响。
秀禾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朝烟:“你敢打我?”
朝烟可不惯着她,闻言又下去一巴掌:“什么身份,也敢对长公主不敬。”
…………
沈照上午也将平秦王府摸排的差不多了,临回东苑之前,沈照再次经过那个廊檐。
“那里是什么地方?”沈照指着裴溯当时走进的院落,看着那一排青砖碧瓦,目露疑色:“怎么不见你向本宫介绍那里?”
新雨踟蹰,“那里是平秦王府的书房,平时只有王爷和世子才能进,里面是有守卫的。”
沈照点点头,若有所思。
天圣帝早已悉知了平秦王的种种异动,并且早就已经暗地里为此调兵遣将了。可能铲除一个平秦王对天圣帝来说并不是最难的,之所以现在还迟迟按兵不动,无非就是想摸清其党羽,一并株连,借机清洗朝堂势力。为了查探这份逆党的具体名单,据说天圣帝最近还重启了多年不曾用过的皇城司,那些号称“天子鹰犬”的暗卫一出,必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前些日子,天圣帝的暗卫已经查到,平秦王府藏有一份与平秦王有所联络的诸多官员的名单。而皇帝在平秦王府放沈照这枚棋子的目的,也正在于此。
这书房,当然是极其有必要进去看看的。
…………
上午熟悉罢了环境,趁陆榆今日不在府中,沈照还是想先去见见冉莲。
在碧荷院中,冉莲听闻长公主来探望了,心里顿时忐忑起来。
皇宫里面的明争暗斗,画本子里面可演的太多了。以自己的地位和手段,只怕人家长公主手都不用抬一下,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身首异处了。
但在庭院中见到沈照的那一刻,冉莲讶然,等等,她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这长公主……竟然就是她的雇主?
心下虽然疑惑,但她还是先遣退了侍奉的婢女,然后才疑惑地望向沈照,期期艾艾道:“不是,你们潜渊皇室……口味都这么重的吗?长公主殿下还没成亲……就先给你夫君挑个妾室?”
沈照笑笑,不知可否,反问起对方的近况:“入府这些时间,陆榆对你如何?”
“还能如何?凑合着过呗。”
“最开始我总是说如何如何心悦他,他防我跟防贼一般。后来我表现出满眼都是荣华富贵和贪图他的钱之后,他反倒对我颇为放心了。”
“男人都是贱骨头。”冉莲撇撇嘴,复又得意道:“不过,我确实更爱他的钱。”
沈照看着冉莲得意的样子,颇有些羡慕她的处世态度,笑着夸赞道:“孩子没事吧?你昨晚表演的倒是够卖力啊。”
为了让陆榆着急,她还怀着身孕,倒是真敢往冰凉的湖水里边跳。
“孩子当然没事,好着呢。”冉莲想起昨晚地经历,尚且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尚在脖子上的头颅:“收了你们的钱,再不好好办事,那我小命岂不是就要没了?”
沈照闻言眉头轻皱,她精准地捕捉到了冉莲话中的异常信息:“收了‘我们’的钱?”
“所以呢,你还收了谁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