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呢？

午休时间，教室里依然空无一人，马术课寻曳不想上，无论是设备还是讲师费用都很贵，她支付不起。

偶尔会在最外面一人高的围栏边上，匆匆地经过。

去年的校园马术比赛后，有个选手送了她一枚纪念徽章，那只是无心之举，但寻曳偶尔将它放在手里摩挲时总会觉得似乎在某些时刻她曾短暂的和另一种社会接触。

……

“所以，你想说什么？”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寻曳啊，别怪我没有告诉你。”安静的私人会所内，芳香师将一条微温的毛巾敷在客人的额头上，熏香规整地摆放在一边。

戚温柔仰躺在床上，仰头欣赏着自己柔嫩的右手，她感到一阵满意，尤其是听到对面明显的停顿后。

“你又想做什么坏事？”

寻曳的语调压抑着，连带着情绪也没有那么明朗。

戚温柔说，“你可误会我了，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就宁愿相信自己是呢边的人，也不信我？”

寻曳真的很想笑，难道戚温柔把自己当傻子吗？

“她们是我的朋友，你只是一个恶人。”

“你先别挂。”像是早有预料般，她这话刚讲出来，寻曳准备按下红色按钮的手微微一顿，但她为什么要听对面这个女人的疯言疯语。

“李双双和你关系很好吗？”

这个名字一出来，寻曳的心坠了一下，她立刻对着电话吼道，“你又想做什么？戚温柔，你就这么恶毒吗？”

“哈哈，所以说无能为力的人都喜欢这么威胁人吗？真的是毫无威慑力啊。”

“算了。”戚温柔想象寻曳在对面咬牙切齿但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很高兴，“李双双这个人给你发的信息不要接，让你去的地方也不要去，知道了吗？”

寻曳的大脑很快冷静下来，戚温柔是一个很恶劣的人，她突然提到李双双，又说了这样一番似是而非的“好话”，实在是让她不能不警惕。

“我不认识什么李双双，她的事本来就和我没关系。”寻曳刚说完，戚温柔又是一阵大笑，芳香师在一边询问按摩的力度，她都觉得比起寻曳一切都很没劲。

所以她只是挥挥手便随意打发了，芳香师也在这家私人疗养院工作了很久，熟悉各种各样的人，她没多话，而是轻轻地按摩她的小腿。

“别装了，你身边来往的人，我能不知道？”

“她不是跟你很好嘛，还请你吃过……什么来着，是煎饼果子吗？”

寻曳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一直在跟踪我？”

“这你就不用管了，信不信在于你。不过到时候出了事你可不要怨我，这次可与我无关啊。”她的言语轻佻，所有的人在她的话语里都好似尘土一般，吹一口气就轻飘飘都散了。

“你的下个目标是她？”

“没有吧，我的目标不一直都是你吗。”

戚温柔嘴里的每个字都带有鲜明的恶意，加上刻意矫揉的语调，让人觉得这仿佛是一只批了羊皮的恶鬼。

寻曳没有再说什么，叮咚一声，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信息。

她垂眼看了看，一时沉默。

戚温柔腻声道，“我的好意到此为止哦~”

……

电话挂断，窗外柳树枝条仍长着嫩绿的叶子，一下下的随着微风吹拂在玻璃上碰撞出嗒嗒的声音。

“我们的反抗有用吗？”

那个下午，有着夕照却仍然无助的下午，那个圆脸可爱的女孩脸上布满了被恐惧和焦虑折磨过后的深深疲惫。

寻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手里拎着李双双爱吃的煎饼果子，此刻的心如同在塑料袋里散发着热气却只能自我炙烤的食物一样，长久的被藏在心底的难受似乎在这样情绪的勾引下慢慢浮出。

她嘴角弯起来，似乎想展现出一副确实充满希望的样子。

“……总会有办法的，我们未来会过得很好，所以一定要挺过现在。”

或许是她的话起了点作用，李双双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吃起来。

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寻曳看起来高高瘦瘦的，但对于李双双这样的女孩又有种保护欲。

如果一个人已经坠入泥潭了，又何苦让其他人一起受折磨呢。

在这一时刻，寻曳没有意识到她无意中伸出的手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轨迹。

点开短信，那里面确实有一条来自李双双的信息——

【寻曳，你好，我是双双，我想约你在食堂吃个晚饭可以吗，好久不见了。】

她的手指停了两秒，索性直接拨通了李双双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

直到59秒时，对面传来了一声若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