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勾勒出他的侧脸,被按着的烟星明灭微亮,细细烟雾散向空中,缄默却在二人间凝聚。
气氛怪异的停顿了很久,往日那些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记忆瞬间一涌而出。
江觅夜里打着灯照本子,耐心听她念台词;
翻进疗养院来带她逃离,她想也没想的跳入他怀里;
无人的墙下、黄昏的书房,一次次的逐渐娴熟的吻……
时间在回望时总是很短,但分隔七年的日夜即便熬过了,秦媱依旧觉得漫长窒息。
漫长到,她已经说不清究竟是谁先放弃。
分开前的一年时间里,她刻意疏离,江觅也有意南下。
她和江觅做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互伴,似乎两个人都明白他们的关系走到了必须要分开的时刻。
从江觅出现在秦媱生活里的那一刻起,秦媱一直将他视为自己人生中唯一的救赎。
是她自己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只顾着自己的伤痛,忘了江觅和她都是被过去拉扯着前行的人。
两个人在黑暗中互舐伤口,未免过于可悲。
这么多年,秦媱才渐渐明白,没有谁能为对方担得起‘救赎’二字。
江觅成就了现在的她,可或许她不是那个给江觅慰藉的人。
这七年里她努力演戏工作,在其中寻找能证明自己和正常人无异的东西。
也许此时能说上一句她可以了,但江觅和她已经离得太远,远到不需要彼此为对方证明什么。
此时的她,面对这个话题并不敢与江觅对视,良久才幽幽说:“我好了,可以不用去了。”
“你当然是好的。”
江觅看向她,视线停在她的侧脸,目光深沉道:“但这并不与你为自己负责冲突。”
“明天一早,我去接你。”
秦媱忽然抬头与他对视,眼神坚定:“不用了,我自己会去。”
江觅静了一瞬,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错开目光,轻声回她一句:“好。”
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有所动容。
“聊完了?我走了。”秦媱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头也不会地落荒而逃。
门再次被关上,不轻不重,但显得房间格外安静。
吧台上的人更是沉默,他转眸望了眼门口,身子向后靠去,打开打火机,重新点了根烟。
秦媱上了电梯,看着明亮电梯间里照应着的自己,刚刚还一副冷眉相对的模样,现在只剩满目疲惫。
她盯着自己看了会儿,手扶上眉心揉了揉皱着的眉头,自嘲一笑:“脆弱,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