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二天,秦媱在江觅怀里醒来,江觅搂着她躺在身侧,久违地亲密相贴。
江觅的一只手被她攥得发白无血色,她想起了昨晚的梦魇,恍惚间还有江觅安抚她的言语和动作。
秦媱松开他被自己握了一晚的手,两行泪无意识地悄然流下,她缩了缩身子,贪念地蜷在他的气息中。
但她不敢多逗留,她还记得梦里的一切,她记得那把刀,记得令人畏惧的鲜红。
更加清楚的记得,那些都不是梦。
秦媱闭上双眼极力平复下自己的心绪,擦掉眼泪从他怀里起身离开。
她下床的动作唤醒了江觅,他睁开惺忪双眼,宽阔手掌握住秦媱的手腕,低哑着声音问她:“要去哪?”
“……不早了,我得赶回平海工作。”秦媱背对着江觅,根本不敢回头看他。
江觅僵持着姿势,沉默半晌后放开她的手。
秦媱落荒而逃,快步躲进浴室。
她将自己关在里面,过了很久才开始洗澡洗漱,等她出来的时候江觅已经在隔壁卫生间洗漱好了。
他扣着袖扣站在衣帽间门口,看到秦媱,目光扫过她坦露着的锁骨和肩膀,挪开视线瞥了眼她还没吹干的头发,淡声提醒:“头发吹干再出门。”
秦媱沉默着点了点头,又拐进了浴室关上门吹头发。
江觅看着紧闭的浴室门,低不可闻地短叹一声。
等她磨蹭吹完出来,江觅还是没走,秦媱拿过自己的衣服企图再次躲进浴室。
江觅将她叫住,她顿住脚,看着江觅走到自己跟前,伸手挑起她一簇发尾在手上揉了揉。
他确定头发都吹干后,垂眼轻声说:“嗯,干了。”
“我去上班,你自己看着办,”他收回手,整了整领带,出门前留下一句,“这房子密码是1019。”
秦媱闻声向他看去,神色中有些不解。
江觅没有做什么解释,说完留出空间给秦媱,离开去公司了。
在他走后,秦媱捋捋头发,眼梢疲惫垂下,她站着愣了愣神,整理好情绪换了衣服下楼。
秦媱想到厨房拿包冰袋敷一敷肿得像鱼泡的双眼,却发现岛台上江觅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毛巾包着的冰袋和几副舒缓眼罩。
秦媱若有所思地用手在冰毛巾上按了按。
乔乐他们还没醒,秦媱算好时间,边敷眼周边在江觅公寓内走了一圈后,在空荡荡客厅坐下,随手拿了一本书翻看。
等到乔乐来接她时,她已经看了一半了。
她戴上口罩墨镜下楼,路过大厅时,大堂人员上前叫住她,递给她一袋包装好的外卖食盒,毕恭毕敬地说:“这是江先生叫的早餐,嘱咐我等秦小姐出门后给您。”
“谢谢。”秦媱略微点头回应,拿过早餐出门上了保姆车。
车上乔乐和王哥都注意到她浮肿的双眼和有些苍白的脸色,心照不宣地互递了个眼神,都没敢过问。
乔乐看到了秦媱手中的早餐,提了提她带来的,终于忍不住问道:“是江小姐准备的吗?我还说给你带了份南桥的素包。”
“不是。”秦媱打开看了眼里面的蟹粉小笼后又盖上了。
乔乐不解地看着那份诱人的蟹粉小笼被盖得严严实实,秦媱不打算吃却也没有要跟她换的意思,她盯着瞧了两眼,纳闷地问:“江小姐换公寓了?”
秦媱听见问话,心想,她不是换公寓了,她是临时换了张床睡。
“昨晚喝了点酒,就近在江觅家睡了一晚。”她语气平静地简略回答。
“难怪!”乔乐拍了手,“我说江小姐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哈哈,江先生对妹妹真好,我也想要这种哥哥。”
“……”
秦媱手里的早餐是一口也不想吃了。
江觅是一贯的心细,他对待江安琪和江合也是这样。
但秦媱知道,他们之间终归是不一样的,只是她不确定自己真的已经好了吗?
她醒来时,留意到江觅眼下黑青和被她攥了一夜的手,在浴室镜子前,她的倦容脆弱一览无遗。
上回的“欺新”事件,录音是江觅送的,她以为自己妥帖处理好了,但原来背后仍然少不了他的协助。
恍惚间,她感到这七年在幕前幕后的努力生活都是不够的,一夜之间又回到她精神状态最差的那几年。
如果,她再次伤害江觅,她还有多少勇气再积极治愈?江觅的痛苦并不比她少,又何必浪费时间陪着她反复?
秦媱一时间呼吸不上来,她别过脸不想让乔乐发现异样,深呼吸一番才有所缓和。
她拿出手机给江觅发了信息:
-[早餐收到了。]
-[江觅,昨晚是我酒喝多了导致睡眠不好。]
-[找你是我的问题,别在意,咱们还是就这样